那张让、赵忠二人跟着汉帝离开大雄宝殿前往上书房暂定事宜时,张让示意赵忠从旁探风,赵忠仅仅话出一句,汉帝便道:“阿母,莫急,朕的将军快回来了!”
听着这般囫囵不清的话,赵忠、张让有些浑然,但是二人又不敢贸然问,也就须臾不过,汉帝竟然靠在龙床上打起盹来,二人见状,只能退至门庭屏风外候身等待。
与此同时,在静心庭下,百官齐聚一处,几张奢华的圆桌对位,几只隔开的歇屋相错,百官三五一群,七八个一伙各自为众待在所谓的派系圈子内商讨。
那东位的歇脚屋内,杨彪细细侍候老子杨赐,可杨赐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妙。
身旁,王朗、王允等人纷纷担忧不已。
“文先,你父情况堪忧,依某之见,应该快快请召太医来!”
听得二饶话,杨彪起身,正要去传黄门,不成想杨赐探手拉住杨彪的衣角,让后道:“文先,算了!”
“廷尉大人,您如何这般!”
王朗跪地请言,可杨赐根本不应,他冲杨彪道:“文先,老夫不行了,往后的路你得自己走了,切记沉稳平心,忠上奉义…”
“爹,您…”
杨彪感觉不妙,却又无法阻拦,只能任由杨赐示令王允,那王允身为杨赐门生,便应下令,不多时,王允召来黄门,黄门笑声:“廷尉大人有何吩咐?”
“送老夫回府!”
杨赐有气无力的,那黄门一怔,面带为难:“廷尉大人,陛下有旨,一个时辰后,朝议再度开始,您老现在离去,怕是不妥啊!”
“将死之人,怎敢亡于华殿之地!”
这话落地,黄门面色已经彻底改变,须臾不过,他赶紧跪地:“廷尉大人息怒,奴立刻去请令!”
片刻后,黄门来到外庭,中常侍等人齐聚在此,那封谞、徐奉二让令赶来,听到朝堂议事的情况,二人险些吓出屎尿,回神之后,二人跪地求苦孙璋、段珪,请救命,可汉帝之威如虹,谁人敢冒大不讳之险去请言,故而孙璋心燥,恰好黄门来报,孙璋听到杨赐的情况后,立时借口出来。
来至庭内,见到杨赐,孙璋道:“廷尉大人,您当真想要现在离去?”
杨赐缓息点头,孙璋先前在朝堂上见到杨赐出言受恩的情况,在那样的厚赏之下,放眼满朝百官,只怕也没有第二人,因此,孙璋对于将死之人并没有什么敌意,于是他道:“既然廷尉大人心意已定,咱家立刻通传御史阁的宋典,让他着人落案,另送大人归府!”
杨赐听得这话,便闭目不言,孙璋匆匆出来,途径西位歇脚屋时,孙璋看到赵忱与卢植、朱儁等人坐在此处,想着封谞、徐奉的闹事,孙璋气火满腔,一个不定神,他大步进来。
“京兆伊大人,您好大的威风!”
赵忱正在与卢植、朱儁谈论朝堂之事,虽然赵忱与卢植、朱儁不是同一条路子的人,可是卢植、朱儁相当钦佩赵忱的所为,以一己之力斗罪内官,这样的作为放眼士族里,比之高者也不为过,现在几人凭借义理在此聊谈,冷不丁被孙璋杀进来怒眼,赵忱自然不会惯着他。
一息不过,赵忱起身:“孙大人,内官行事如何,本官不敢妄言,可肃清令为上,百官人人尊崇,有罪即罚,无罪即安,大人这般焦躁怒气,莫不是有事在其中!”
“赵大人,孙大人只是一时口误,你又与他作何争论?”
卢植本就看不惯孙璋作为,这会儿出口搭话,明显在斗孙璋的威风,孙璋面对二人齐力,险有不支,只能怒视顷刻,最终甩袖离去。
待孙璋离开,卢植、赵忱二人重新坐下,一杯清茶入腹暖身,那朱儁没来由的脱口:“二位,你们有没有发现陛下今日行径异于往日?”
“朱大人这话怎讲?”
赵忱心思翻转,朱儁皱眉:“朝议转风不定,借言强势内出,这样的内外交合,怕是没有谁敢顶下,就是赵大人您…心里也应该有数吧!”
对于这话,赵忱心知肚明,先前在他的百官奏罪书上,所列官员大多为中下阶的府吏,可是到了汉帝嘴里,大鸿胪曹嵩、京卫阁的淳于琼、御史阁的田丰等等全都扯出来,这完全就不是赵忱斗罪的人选。
但是赵忱又不能出来,现在朱儁提起,赵忱惊蛰之余,思绪飞转,待眼明之际,他忽然发现汉帝的胃口竟然那么大,竟然有一气吞山河的态势。
“好一个龙跃擎空吞万海…”
嗅到其中道道,赵忱心颤感慨,卢植、朱儁二人也是同样:“唉…陛下性情难测,所行所为皆在法理之外,真不知道一个时辰后会发生事,难,难啊!”
在三饶叹息中,那汉帝的座下亲信皇家奴犬早已派出蹇硕暗中行事,这蹇硕执掌武卫郎中,统皇宫禁军及卫尉府的半数令职,可想其权之大。
此刻,整个洛阳城内街面市巷早已被禁军兵甲给戒严,那蹇硕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