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忱将一个个官员名字念出来后,朝中的九卿要员们顿时背生冷汗,神色大变,换言之,他们可没想到京兆府敢这么做,是拔草用火烧,决根加绝种都不为过,因此,在这样的形势中,以上观下,那些要员官吏的脸色就像电影似的翻转不定,精彩至极。
尤其是袁逢、崔烈、黄琬等人,一个个目瞪颤气,哆嗦如狗,毕竟赵忱所言的官员名字里,有黄琬的门生,袁逢的府从,崔烈的吏官…以至于赵忱用折子锻造出一道无形的枷锁,牢牢锁住了百官的脖子。
与此同时,御史阁内,宋典也是一脸急躁模样。
在几步外的奏令桌案前,赵范就像阎王爷跟前的鬼一样呼声催促,只把田丰逼得奋笔疾书,连口气都没工夫喘。
那宋典虽然是阉人,即便赵忠与赵范父子关系紧张,险有敌对,可他却为人圆滑,暗有勾连之情,因此对于赵范的贸然来此御书请柬的行为,他相当震惊。
须臾思量后,宋典拿捏着语态道:“赵中郎,您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思?现在陛下与百官朝谏刑罚,您叔父又是主掌奏谏之人,要是你这折子露了面,可把你叔父给顶的不轻,在这里咱家句不好听的话,那陛下出猎遭受逆贼袭击,心火可大得很啊…万一被激住…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赵范有自己的考虑,故而对于宋典的劝诫根本不应。
桌案前,田丰额暴青筋,思绪飞转,手中笔锋如行云流水,即便这样,他也只感觉时间太紧。
“公子,其实宋大人所言有理,您这么做,太过突然,就算您叔父能够承担,可陛下那边…”
“哎呀,元皓,你就别啰嗦了,我自有计量!”
赵范连声阻言,之所以会这样,乃是他回到洛阳后仔细的与戏忠商量过。
眼下,赵忱以奉皇命来了个先手暗察的棋路,借着这次三崤山斗谏逆乱,及时的给汉帝上一盘朝堂打击士族的风潮大棋,如此形势不对立的局面,士族那边轻者伤筋动骨,重者毙命灭族,不可谓不痛快。
但福祸相依的道理从古至今未曾动摇,现在他赵范已经立功三崤追猎的祸事,得汉帝赏职豫州监察使,其叔父赵忱又是京兆伊、领奉车都尉的内官重臣,这在外人眼中,不亚于木秀于林的高言。
可是木秀于林还赢风必摧之的尾巴,所以赵范决不能让这样的局面落在赵家门上。
现在,赵范前来求助御史阁监察使宋典,以阉饶内官路子来上书,由他亲自谏言,这般老套路在汉帝眼里不过是门犬溜须的作为,加上汉帝有意扶持内官,因此,赵范有心赌一把,和叔父来个双簧,把朝堂的斗风给平歇下来,让后自己速速离开洛阳前往豫州任职。
“公子,某已经落笔完毕,先读与你听听…”
半刻不过,田丰洋洋洒洒笔落三百字谏言书,正想着试读看看意思。不成想赵范心急朝堂事定,已经探手扯过压在墨台下的纸书。
“元皓,你怎么啰嗦的像个娘们儿!”
撂下这么一句干脆话,赵范转身奔出,临了了还冲宋典道:“宋大人,此番多谢了,剩下的尾巴事…您老给子收收尾,日后子亲自登门拜谢!”
呼声散于风,人影飘入梦,有那么一瞬间,宋典只感觉自己像做梦一般。
须臾不过,宋典问话田丰:“田丰,赵范到底想干什么?”
饶是田丰现在当值御史阁吏官,就连三崤山那等要事都没有去,因此对于赵范的所为并不清楚。
“宋大人,请恕丰不知情况!”
一言二得没有果子,宋典这才叹息“罢了,赵范这么做,咱家帮不了其它,索性就把京兆府这两日的监察书令给收整起来,没有咱们的命令,就算是张阿爷、赵阿爷来察,也决不能露出来,不然这朝堂指不定翻什么!”
当御史阁的茬子暂息风声,大雄宝殿里已经跪倒大片。
“陛下,老臣为官四十载,唯一的志向就是效忠汉庭,现在不知谁人暗作胡乱,闹出三崤逆乱的罪事,更惹了陛下的高驾,这让老臣心碎滴血…”
顺声看去,黄琬泣声哀嚎,可是龙座上的汉帝却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完全没有把黄琬的话听进耳朵里。
待黄琬哀声落地,其后的崔烈也是满头大汗,跪地请罪:“陛下,微臣知罪,但罪有因故,微臣斗胆,请求陛下查明真相,介时微臣纵然身死,也无愧汉庭恩赐!”
这话比之黄琬的乱神要稳上三分度,可是汉帝有心作祟这些个仗势聚权的臣子,远事看去,当年的党锢之祸就是汉帝的手段,现在的扶持内官和外戚同样是手段,而士族官员也很清楚,所以今个请柬,某明日斗谏,后日再来个罪谏,这么一日缠一日的烂事逼风早就把汉帝给激到心疯,所以赵忱的做法很合他的心意,他如果故作不应,那就是自己愚蠢了。
但是君臣和睦为朝堂根基,把持在平衡点是最为关键的。
现在汉帝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