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贼兵棚目见惯官家狗种,根本不把李浑这等家伙放在眼里,在李浑呼声脱口迎面震儿瞬间,贼兵棚目已经冲到跟前。
也就转瞬间,这贼彪种的刀锋已然落下,李浑仓皇抵挡,却因气力不足,直接卧压倒地,下一秒刀锋斩落李浑的右臂,继而没入他的薄甲内。
“狗官,去死!”
贼兵棚目唾口厉声,再看李浑,除了抽搐几下外,便再无丝毫生息。
相隔十几步外,何苗看到这一幕,顿时吓的面色苍白,想要扯呼左右抵挡贼兵杀势,却发现自己的呼声好似浮尘,根本无人听从,且贼兵棚目一早就盯上何苗,毕竟他官服华贵,一看就是有来头的主,若是拿了何苗的脑袋去邀功,绝对赏赐不少。
在这样的念头下,贼兵棚目算是卯足力气冲来。
眼瞅着何苗就要被追上,一阵马鸣厮叫传来,何苗与贼兵棚目全都惊蛰瞬息,回头看去,仅仅一眼过后,二人脸色大不相同,那何苗由惊转喜,迅速露笑,而贼兵棚目却目瞪惊然,怒气强出。
“狗官,休要猖狂!”
贼兵棚目叫嚣甩刀,欲想那官骑杀奔至身前时宰了何苗,只是这官骑来袭突然,好似雷电,除此之外,那当先的官骑抛手一记甩枪,锋利的枪刃破空飞来,直接中了贼兵棚目的腰肋,伴随腹腔内的痛楚,这贼兵棚目踉跄一颤,直接跪倒。
“贼种,某东府朱文博,特来斩尔头颅!”
朱灵一马当先,其后百骑分列诸队,横向散杀,只把贼兵棚目的弟兄当做枯枝败叶乱斩,且贼兵生性无智,大势如虎,弱势如犬,加上贼兵棚目瞬间倒地,这些个刚刚还狠烈轰轰的贼爷们直接溃散。
可惜人腿跑不过马腿,短短半刻不过,朱灵这百骑便将一干贼兵收拾完。
缓歇清点战况时,何苗领着百十号残兵凑到跟前:“朱兄弟,您来的可真及时,此情本官当谨记心中也!”
面对何苗的示好,朱灵甚是冷淡。
“何大人言中,在下不过是奉命而已!”
寥寥两句话,朱灵扯缰转马,呼声左右:“东府轻骑听令,速速回撤,以助公子战贼荥阳!”
话毕,朱灵带人欲将离开,何苗心中一愣,赶紧追上来:“朱兄弟且慢,朱兄弟且慢啊!”
虽然何苗叫唤声响,可是朱灵自之前的救助荥阳换取粮草一事,早已厌恶何苗,因此他自当听到,随着朱灵一甩马鞭,坐骑吃痛,扬蹄飞奔,眨眼不过,朱灵这百十骑火速离开,空留何苗一干浪荡溃败种呆傻原地。
荥阳城南。
远望野地,兵锋尘土漫天飞扬,号角鼓声震儿成浪,自两个多时辰前官贼接战,时至此刻,双方明显力竭,哪怕吼杀声依旧,可细细观之就会发现,官家的阵列反冲几乎呆滞,而贼兵的围压气势同样若即若离。
面对这样的情况,朱儁、皇甫嵩甚是心燥。
“想不到贼兵竟然如此强硬!”
中位阵旗左翼,朱儁噪声满腹,眼下他已提刀冲战数刻,已然力竭缓身,周围百余亲兵围护,以免阵旗有恙。
这时从后冲来数名兵卒,乍眼看去,他们浑身血迹,好似从尸海里翻滚出来一半,可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左翼驻守反冲的官将之一傅燮。
此刻傅燮冒死从驻守的本队里赶来,想必也是有重要的情况来报,因此朱儁急问:“你如何这时过来,倘若贼兵从你的阵口冲来,本将必定斩了你的脑袋!”
面对怒声,傅燮沙哑道:“将军,照此拖战下去,于我军不利,就算能够战胜贼兵,损失也会超过各营队的承受代价…所以属下冒失请谏将军,速速缓撤,以观时变!”
听到这话,朱儁直接怒目相对:“放肆,决死在即,不胜即亡,你这般说辞,莫不是要本将速斩你!”
虽然朱儁言狠,可傅燮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人,他心里明白,黄巾贼道兴起于民海,如果仅仅是为了消灭豫州一地的贼旗,那朱儁、皇甫嵩此行强战倒也没什么,可关键是黄巾贼道诸州皆有,尤其是河北方向更为甚烈,现在河北卢植剿贼战况不明,若是朱儁、皇甫嵩二将在豫州将几万汉庭羽林精锐消耗,就算波才没了,那些个闻风起浪的贼道种也会兴起李才、王才、马才等人,况且青州、兖州、徐州也多日未传官府消息,估量下去,怕是贼战杂乱,同样不明,正是这一连串的考虑后,傅燮目观眼下的死战,最终心悸满满,请谏来言。
可是将者与帅者目不一视,皆有自想,傅燮是名沉稳顾后的良将,但朱儁也非浑人,相比较傅燮的思虑,朱儁需要一场彻彻底底的大胜来改变整个局势,如果豫州剿贼战败落,从面上看仅仅是一州的落败,可要深一层估量,那就是黄巾天道胜过官家威统的迹象,那样的话就会有更多的贫人灾民跟从黄巾天道,为了避免这种恶果出现,朱儁才会这样的冒险强战,哪怕损耗半数的兵力,他也一定要今日取了波才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