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忱推断,赵范似似乎乎道:“叔父,曹节那个老家伙已经嗝屁半年之多,内官系自然以张让、赵忠为首,另外就是咱们父子俩,旁的应该没有什么人了!”
“哼哼!”
赵忱冷笑:“吾儿近来是不是在豫州放野了,眼界也开始浮漂!”
话有糟践,赵范心气不定,不敢再胡言,且赵忱虽然气怒赵范的擅自妄为,可比较是老赵家的独苗种,他这个做叔父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也只能作罢。
于是赵忱松手沉声:“随老夫来!”
听此,赵范好似哈巴狗似的颠颠跟在赵忱身后,片刻后,赵范来到赵忱的书房,看着老爷子坐下,赵范赶紧上前斟茶倒水。
“叔父,您老消消气,侄儿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不然冯芳那些个精滑种怎能使唤侄儿?”
“休要与老夫废话!”
赵忱端杯小饮,叱声连连,赵范自当听北风,左耳进,右耳出,待赵忱放下杯盏,他才继续道:“雍瑞,你与老夫说实话,豫州剿贼你故作隐藏功名,到底想干什么?”
“叔父,侄儿想远调,离开豫州!”
赵范不做犹豫,直接撂出这话,赵忱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什么太过的反应,约莫二息功夫,赵忱又问:“豫州虽然高权林立,可有老夫在,你未必处于弱势!”
“叔父,侄儿是这么考虑的…”
赵范两步走到赵忱身后,双手搭肩为其揉捏,让后继续:“现在朝堂的情况不妙,黄巾贼乱又席卷各州,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陛下老爷子,在这里小子说句不恭敬的话…自何进这个老种上职大将军,朝风好似秋后急雨,彻底冲刷掉之前的一切平衡,连袁逢、曹嵩之流都故作从身,这股子暗藏的风浪一旦再掀起了,后果不堪设想,介时洛阳乱,则权扯方圆诸州,其豫州近在眼前,绝对躲不过,与其这样时时不定,倒不如调职远些,固土自强,一旦朝堂有变,则侄儿率兵来谏,那样…”
“放肆!”
话不落地,赵忱骤然呵斥,险些将赵范吓的魂飞。
“你好大的胆子,这些话都是谁人与你说…依老夫对你的了解,你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
赵忱无愧朝堂老手,一眼看出赵范这些话的深意,虽然目前朝风不正,士族外戚内官诸家皆有心计,却也不敢像赵范这样直截了当,也亏得赵忱是长辈,换做旁人,赵范这话是要掉脑袋的!
饶是赵范皮脸如猪,纵然胆怯,可是嘟囔着出声:“叔父,这些都是戏老哥与侄儿言的…他为人高岸有略,深谋于心,更为关键的是…他与侄儿一心从力,况且他说的也是侄儿所想,侄儿想做个万世安乐翁,可是安乐翁如何来?必须得自强安阵,以抵外欺…”
“够了!”
虽然赵范有理,但赵忱为人谨慎,绝不会这般妄为,一时间,他压住赵范的话。
“雍瑞,老夫告诉你,老夫能够从一府吏走到今日,靠的就是谨小慎微,圆滑无露,你乃老夫之儿,兄长不在此,老夫就要当为人父所教,不管你想做什么,都要给老夫明白,天依旧是那个天,在此之前,你要是敢放肆,老夫打断你的腿!”
厉声如雷,彻底将赵范吓瘫在地,半晌赵范才回神,于后赵忱冲赵范道:“万年公主今夜受宵禁令来此入案,此事老夫交付杜畿去办,你这个外职官立刻滚到行馆驿站歇息,明日一早,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如若不然,就地滚回豫州!”
话落,赵忱甩袖离开,空留赵范一人发蒙,从心而言,他不知道一直宠爱自己的叔父为何会这样,且赵忱最后的话没有丝毫情面夹杂,他自然也不敢放肆。
稍作缓息,赵范才离开书房前往偏阁的监察房,立在门庭外望去,万年公主尊身自坐,那股子发自灵魂骨子里的高傲华贵让人不敢冒犯丝毫,或许是视线暗出,惹来女子所谓的灵感寻神,那万年公主突然转首微目望来,瞬间,赵范这苟且浪荡小儿的视线与之对上,哪怕只有一瞬,赵范也看到万年公主眉宇间的厌恶。
为了不让万年公主心有怪罪,赵范纵然两腿发软,却也虚者胆气跑进来。
说来也是,这赵范大事不成,小事不顺,高谋马虎,小计聪耍,简简单单一个入庭拜礼到了他这竟然脚绊门槛狗马趴。
但听啪的一声响,赵范竟然失去平衡摔到万年公主面前,如此只把万年公主惊了一跳。
“公主殿下,勿怪,下官知罪,下官知错…”
纵然赵范嘴巴贴地蹭了满口灰,却也连连请罪,且杜畿正好从对向侧门拎着笔案进来,看到这一幕,杜畿也是一怔,让后赶紧小跑上前,代为解围。
“公主殿下,下官已经备好案事,您只需过目即可!”
两向来声,万年公主皱眉打量地上的赵范一眼,让后才松息转身:“多谢大人!”
话毕,杜畿将笔案放在万年公主身前的桌子上,趁着她察验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