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骏顾忌后患,不成想夏石早已心死:“大人,下官家小全无,若非为了报仇忍耐,早就自尽于高成家奴护院的欺压下了,在此下官跪求大人,务必给下官报仇!”
看到这里,娄骏不敢拖沓,一息缓心,他冲夏石深深一拜,便转身向后奔去。
府衙门前,王准立身高台上,街面上,浩浩荡荡立着近千人,这些都是诸府院的家奴护院,先前与贼人搏命,损耗半数之多,因此现在看去,他们大多带伤,不过即便这样也足够让他们心悦,毕竟一夜动荡宰了赵范,夺回叶城官绅掌控的大权,以当下四野不定的情况,不管是荥阳府还是陈国府,那都不会派人来管。
“王老爷子,现在城中的乱贼已经退去,咱们该怎么办?”
不知谁人开口发问,王准迟疑顷刻,道:“高老爷子受外贼袭身,怕是凶多吉少,可吾等既然从志高老爷子,那自然要撑到底,所以现在由老夫受令代请太守娄骏大人!”
“娄骏那个混账东西凭什么掌令吾等?他是赵家的走狗!”
“没错,这个无能叛徒勾结外贼来袭杀诸府,我要亲手宰了他!”
一言不合,叫骂连连,王准面上一副焦躁样,实则心里乐滋滋,毕竟这是他先前放风吹心的结果,可以说,娄骏已经在这一夜造乱中成为吃里扒外的罪魁祸首,只要半刻后娄骏露面下令安抚众人,王准便可借机上位,以官绅的特有名望来代职娄骏,那时娄骏小命如何无人理会,王准这个地方官绅名望就顺理成章的进驻府衙。
带着这般思量,王准让众人唾骂好一会儿才出言安抚。
“诸位暂且息怒,眼下事态将平,不管那娄骏到底作何鬼祟之为,今夜叶城遭难的百姓都要有个公道,所以老夫这就去请押太守娄骏大人,让他与众人谢罪!!”
“王老爷高见,王老爷高见!”
一面安抚,一面高呼,这么一来,上下不谋而合,十足的顺手行船成业之为。
高台上,那王准在众人的请呼下理了理衣装,便转身入内。
只是等王准进到府堂后,却不见娄骏,这让王准大怒:“娄骏何在?”
主座上,夏石已经抹干净脸上的泪水,他好似有所迟疑般的顿身,趁着王准气怒不备,他突然抄起桌案上的砚台砸来。
“王准老畜,你与那高成一丘之貉,如果公子大军在此,你等谁人敢放肆?”
对于夏石的陡转态度,王准惊蛰不已,须臾不过,王准大怒:“混账东西,你敢欺诈老夫?左右,与老夫砍了他!”
可是夏石早就抱着必死之心,根本不畏,面对冲来的王府家奴护院,夏石试图抱起藤椅抵抗,奈何护院家奴个个气力如牛,一记刀斩落下,藤椅崩碎,夏石喷血倒地。
这王准结果主薄夏石以后,急声下令:“快,给老夫搜,务必将娄骏那畜生找出来!”
当王准追找娄骏时,娄骏早已从后府院后书房的窗檐逃到背街面上,左右看去,到处都是破败惨嚎,人尸拦道,这可与夏石所言的情况相差甚远,不过想来也有原因,夏石是在高成燥乱前被缚,让后关于府衙,从子时到卯时一刻,中间两个多时辰,几乎近半夜,再加上外贼劫掠,这叶城的情况能好到哪去?
理清其中的道道后,娄骏纵然心哀欲哭,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速行赶往东街团练校场,如果能在那里聚到官差人马,那就有个三分机会,且娄骏为了避免被造乱的王家走狗发现,他不顾胆怯,直接扯掉身上的官府,从街边死人身上拔下粗布麻衣菓身,顺着小道往东街方向奔去。
约莫一刻功夫,娄骏跑到东街的团练小校场,细眼看去,校场里同样火海尘迹,除却几个将死不死的团练兵躺在地上呼嚎惨叫,根本没有一个差人,这让娄骏不知所措,彻底蒙神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老天真要让王准、高成那些混账造反得旗?毁了叶城的一切?”
迷茫心痛,泣声再出,紧接着东向街道岔口方向杂乱突起,这让娄骏心里咯噔惊颤,险些尿出。
或许是一夜惊变打击太过沉重,娄骏这年近半百的官吏已经无力再逃,于是乎,他无顾可能出现危险,直接踉跄跪身,靠在东街团练营的门墙柱歇脚,只等最后一刀的落下。
与此同时,娄骏西向通往府衙的街道上,一队人马也打着火把追来,用脚指头想便能知道他们的身份。
“这该死的娄骏…跑的如此快,若让老子找到,必定砍了他的双脚!”
王准的家奴护院追找两条街巷,硬是不见踪影,现在赶到东街前至城门道,家奴护院叫骂不断,以泄心头的怒火。
可是行至东街团练营的前门处时,家奴细眼定睛搜寻街道岔口左右的难民贫人时,冷不丁听到东门街道方向的马鸣厮叫,一时间这些家奴护院迟疑不定。
“莫不是贼人去而复返?”
不知哪个家奴口出惧言,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