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脱口,那赵忱心里直接惊蛰,之所以这般,乃是他听出来汉帝龙心降威何进,削将职军权的做法,殊不知此刻的何进正是如日中天,加上广宗的剿贼大胜,这个时候对何进下手,绝非明智之举,倘若一个不慎,引发官将恩反的浪潮,那对于朝堂绝对是大大的不稳定。因而在张让话落之际,赵忱赶紧出列。
“陛下,微臣有言,恳请陛下一听!”
那张让没有料到赵忱会这么快的出言,一时惊蛰三分。
但赵忱既然站出来了,汉帝看在内官的份上,肯定也会让他说出自己的心话。
“赵卿,你有何言?说吧!”
得到汉帝的应允,赵忱缓了缓气,道:“陛下,眼下各州参与剿贼的官将们大都赶来洛阳,其中犹以卢植为重,如果在这个当口对何进的剿贼令事进行整察,那些剿贼的官将们势必会被朝堂的旨意给惊住,继而使得剿贼尾声陷入不利的地步!”
这赵忱说的很含糊,可汉帝也知道赵忱的意思,那就是不能在风口浪尖上对何进动手。
只是不对何进动手,待眼下的封功事一过去,何进的势头必定再涨数分,那时汉帝虽然是皇帝老爷,可真要对手握天下半数兵马,更有士族从力的大将军何进说什么旨令,从不从就得看何进的意思,甚至于当年的霍光独揽朝政老事再度上演。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汉帝是绝不容许。
一息思量,汉帝冲赵忱道;“赵卿所言有理!”
听到这话,赵忱迟疑不定,因为他不明白汉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除此之外,汉帝这样浑浑不清的做派绝非明智之举。
这时那禁军统领蹇硕出声了:“陛下…微臣有个想法,不知可否?”
“讲!”
汉帝应允,蹇硕絮絮叨叨的说:“当初陛下以百官赏景为名,设立东园西园两处大宫阁,东园以上官坐宴为,西园以聚众行演,现今黄巾贼乱刚刚平歇,陛下何不重开东园西园,并以犒赏百官功将,同时聚府门子弟、青壮儿郎为卒,以行操演!”
虽然蹇硕的语词能力不如张让、赵忱这些人顺畅,可是其意思却表露的清楚。
顷刻中,这汉帝皱眉沉思不言,张让、赵忠、赵忱、赵延、宋典等人也都是一个神色,足足半杯茶的时间,那汉帝才开口:“蹇卿所言有理,此法可行也!”
“陛下高见,奴才也是那般想法!”
张让赶紧附声,一旁的赵忠、赵延、赵忱、宋典等人全都反应过来,让后跟着上言。
至此,汉帝心头的燥闷之情骤然减少甚多,于后汉帝缓了口气,起身道:“诸卿,既然尔等上言东园、西园事务重新开封,那朕应允便是!”
话到这里,汉帝率先看向张让、赵忠二人:“阿父阿母,你二人身为内侍首府人选,这东园的上官坐宴安排,你二人亲自负责,尤其是诸州剿贼有功的官员,切莫怠慢!”
“奴才遵旨!”
张让、赵忠领命,让后汉帝再冲赵忱道:“赵卿,你身为京兆府府伊、奉车都尉,内外兼并,理应安察此番入洛阳的各家官员!不得有误!”
“微臣领命!”
赵忱应声,最后汉帝再看向赵延:“御卫府首府赵延,从此刻起,你清察朝堂五品官阶以上的官员,凡有未出仕的良家子弟者,皆要从报,不得有误!”
相较于张让、赵忠、赵忱的受令,这赵延的命令明显有深意,换言之,那就是汉帝想要从士家下手了,待赵延理清自己的关键所在退下,汉帝才交待蹇硕亲自下令征召洛阳方圆的青壮民家子弟入伍行演,以备训事,这么一来,汉帝暗中角力何进大将军威风的计划便如风吹尘,快速扬起。
再看大将军府。
入夜,何进为卢植等北军的将领们摆宴接风洗尘,除却卢植这些人,诸如九卿要员的曹嵩、袁逢、袁隗、崔烈、杨彪之流也都到来,由此可见,这何进的威名已经高到什么地步。
酒过三巡,那曹嵩借着尿遁的机会从宴会堂上退下,来至偏庭外,曹嵩喘息歇耳,毕竟他年纪大了,受不了那宴会上的高乐呼声。
结果还没有清净一会儿,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曹大人,您老怎么在这?刚刚大将军还叫您呢!”
曹嵩转头看去,杨彪正站在几步外,稍加缓息,曹嵩道:“杨大人,你怎么也出来了?莫不是您这身板还不如某这老头子?”
“哈哈哈!”
杨彪笑声:“曹大人说笑了!”
虽然都是虚话,可是曹嵩与杨彪没有谁是傻子,尤其是曹嵩,这个老泥鳅活脱脱的精细种的滑头鬼,之前借着剿贼军资一事与子曹操安置了紧要职务,现在何进寻摸着再从曹嵩这位大鸿胪手里翘点利事,曹嵩自然要躲开。
但杨彪却非他老子杨赐那般平滑沉藏,自杨赐西去以后,杨彪成为廷尉首府,对于曹嵩这位钱袋子老爷,他是多有嫉妒,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交手,杨彪肯定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