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隆沉声相对,面前的陈应闷了一大口就,道:“鲍兄,兄弟我句句属实,你是没见当时的情况,郭大人率领桂阳郡的官绅名望接迎摆宴,可那赵范一直闷头昏神,好似酣睡,您说这是一个上官该有的模样?而且某还听说赵范在豫南任监察使时行事霸道,与汝南的高氏袁氏对顶…这样的一个家伙来到咱们桂阳,岂会将咱们这些小地方的人看在眼里?”
实话入耳,燥心燥神,须臾之后,鲍隆拍桌:“娘西皮的官绅种,既然他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咱们又何必尊听他的屁令?一个外来种,保不齐哪一天就被蛮夷流贼给宰了!”
“没错!”
陈应也是乱言连出:“要某说…如果不是他带着一营的兵马来上任,老子一定要宰了他!”
不成想这话刚落,那边亲兵匆匆进来:“陈校尉,今夜东城官道巡夜的弟兄来报,碰上新任的荆南二郡监察使大人赵范率领十多骑从荒粮场的营地出来往县城赶去!”
“这个时候?十余骑?赵范?”
陈应一怔,直接话顿有深意。
顷刻之后,陈应酒气扑面的脸上挂出阴笑:“这个赵范不好好的待在自己的营里歇息,竟然四处乱窜,如此不就给咱们机会了?”
品味这话,那鲍隆的酒劲明显下降几分,他打了个酒嗝,似似乎乎的问:“陈兄,你这话意思?你打算做什么?”
“宰了他!”
三个字脱口,陈应面色无边,鲍隆却惊出一身冷汗,虽说他厌恶这位新来的上官,可骂归骂,还不至于上来就动刀子,现在脑子被陈应激醒,他赶紧道:“陈兄,这事是不是再看看情况?郭大人那边什么意思,咱们可都不知,再就是赵范掌令桂阳零陵二郡,那零陵的周朝大人有没有说辞,这都得好好合计下…”
“等不了了!”
陈应已经被烈酒冲头,哪里顾得了其它,见鲍隆不应自己,他唾口一声:“鲍兄,刚刚你还与兄弟一言走道,这转眼间就退身了!莫不是耍兄弟呢!”
“不不不…”
鲍隆没有想到陈应这么莽撞,他想要解释几句,毕竟二人自小相识,谁人的脾气什么样,谁人都心里清楚,如果他阻止,保不齐陈应还真敢提刀去劈了赵范,要是那样的事发生,那桂阳的官员恐怕一个都逃不了。
于是鲍隆打算拦身,但是他忽及了陈应的牛脾气,加上鲍隆是在陈应的营列,不待他上前,陈应已经下令:“来人,给老子看着鲍校尉,在老子回来前,好吃好喝伺候他,不准他离开!”
一声令下,陈应的亲兵直接冲进来,鲍隆见状,大怒:“陈应,你要干什么?”
“鲍兄,我这替桂阳郡的官员出气,你莫要多事!放心,天不亮兄弟就回来了!”
撂下这话,陈应转身出帐,空留鲍隆在自己的大帐内。
出了营门,陈应纵马扯缰,发问巡安的伍长:“赵范那个龟孙走到那条道?”
“回校尉,那赵范走的是荒粮场西向彬县的官道北边的野道!”
“野道…哼哼,那条道上时常有野狼豺兽出没,他敢走那,真是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嘲弄满口,杀气十足,随后陈应领着自己的亲兵骑绕道往西赶去,二刻后,陈应带着几十骑来到彬县东门的西面岔口小路,这是东官道与野道汇合的必经之路。
立在黑夜中,受冲凉风,陈应满脑子就得躁乱,约莫一杯茶的功夫,迎面传来马鸣声,于是陈应提刀怒声:“弟兄们,都给老子机灵点,麻溜动手,不留痕迹!”
话落,赵范这十余骑来至近前。
看到一队骑兵拦住去路,赵范直接勒马:“尔等何人?怎敢拦路?”
呼声相对,笑言反耳,仅此一瞬,赵范就知道情况不妙,身后赵家骑的伍长更是目视左右,紧接着便是十把长刀抄臂挂风的声音。
“公子,快走!”
伍长驱骑挡身,低言相对,赵范知道眼前的骑兵定然是桂阳郡的某位官爷手下,可他还有些期盼,那就是自己好歹是洛阳派来的上官,这些地方官就算再不满,也不至于真的动刀子,兴许眼前的做派就是装装气势,吓唬吓唬。
奈何陈应酒过数巡,早已蒙头莽冲,看到赵范的身后从骑有对战的姿态,这陈应直接举臂扬刀:“娘西皮的官儿崽子,敢在老子面前放肆,弟兄们,上!”
仅此一声,赵家骑伍长怒对:“刁民贼种,休要放肆!”
这么一来,双方直接开火,倒是赵范蒙在原地,结果还是一名赵家骑强行扯缰护拽,赵范才算拨马转向奔逃。
“这些个混账,胆子也太大了!”
赵范边逃边骂,身后的赵家骑扭脸看去,顿时脸色煞白,此番赵范大意派出黄忠、胡车儿、颜真、任先四人及负责跟护的全部赵家骑,身边就这十人一队,而陈应领着几十号亲兵骑来堵,那伍长顶上去以后,却防不住所有人。
此刻就在赵范的身后几十步位置,十多名彬县骑已经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