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赵范犹豫瞬息,可赵延的那副神情就像吃定自己一样,最终,赵范没敢忤逆这位当朝最有权势中常侍之一的兄弟。
“既然公辅大人话到这地步,小子怎敢不从?大人,请!”
话落,赵延驾骑前行,赵范紧随其后,两刻不过,赵延、赵范进入京兆府,那赵忱早就接到消息,正在书房候等,看到赵延进来,赵范正要离开,赵延却发话了:“雍瑞,此无外人,你也留下听听!”
赵范有些意外,不知该怎么办,迟疑中,赵忱道:“公辅,司马直的事…你的意思如何?张赵二位阿爷的意思又如何?”
“某的意思很简单,这事已经随着司马直西去了结,倒是您这边的监察收缴貢金差事不可怠慢!”
“怠慢不怠慢,非某可控!”
赵忱心感不悦,毕竟司马直这事已经闹得太大,赵延随便一句解决,那简直就是玩笑。
旁边,赵范看到赵忱面色暗变,他快速琢磨后,笑着说:“公辅大人,小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如若不合适,你就莫言!”
赵延直接拦下赵范的说辞,这下赵忱彻底怒了:“公辅,当年你我相交,游走士族之间,现在若是拘泥于两年前的府司内争,怕是只能便宜了外人!”
“季雍,你也知道不能便宜了外人!”
声出有变,赵延坐下,赵范赶紧奉上清茶:“公辅大人,我叔父身为京兆伊,负责百官监察,这等难事换做旁人,怕是早就撑不住,而且…若是我叔父因事被落职,不管继任者是谁,哪都对公辅大人没有好处!”
“哼哼!”
赵延听完赵范的说辞,冷笑几声:“小子,看不出来,你这外放年余,眼界长了不少!”
“公辅大人高赞小子了!!”
面对赵范和稀泥的做派,赵延倒也吃这套,毕竟浪子风名比起刚直做派,赵延更倾向前者,况且他此番来京兆府寻赵忱,也是有所请助。
片刻缓息,赵延说出暗借京兆府之力压制九卿的意思,可赵忱是什么人?别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完完全全已经变成见了兔子也不撒鹰,为啥?乃是这兔子背后怕是跟着搭枪的猎人。
只是赵延心中同样明白,眼下的朝堂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董卓、张温、皇甫嵩等功将在弘农待令,卢植修养洛阳,朱儁率部东驻兖州,余者皇亲刘表、刘焉、刘繇、刘虞、刘宠、刘岱等人各安州地,剩下的便是朝中大权,这陛下病躯数月未见好转,一旦有变,何进那些人怎能没有想法?如果何进联合士族压制内官,那皇权必定旁落,再现当年辅政大臣霍光之景。
可惜赵忱太过谨小慎微,换言之,在袁逢、张让、何进三方情势不明,汉帝意向不定的情况下,他宁愿固步自封,也不愿冒险行事。
片刻过去,赵延没有得到赵忱的答复,于是这位御卫府的上官起身将走,赵范见状,赶紧跟送,来到府门处,赵范道:“公辅大人,我叔父他上了年纪,考虑事情有所疏漏,您先前的话…如若可以,小子愿意相助公辅大人!”
闻听这些说辞,赵延面露不屑:“赵范,你叔父不卖我面子,你还想挽回些许局面?”
“嘿嘿,小子什么事都瞒不过公辅大人!”
赵范笑笑,赵延快速琢磨:‘赵季雍害怕牵扯到不利局面,如果把赵范拉进来对抗何进、袁逢之流,那赵季雍肯定要顾及赵范…’
一通琢磨后,赵延笑声:“赵雍瑞,看来你比你叔父要长进太多!”
“不敢不敢,只是小子莽撞些许!”
于是乎,在赵范与赵延的各自浑浑不清的话意下,赵范暂时与赵延联合,待赵延离开后,赵范速速返回京兆府与说赵忱。
“叔父,这赵延肯定是受意张让、赵忠前来,如果咱们一点面子都不给,旁的不说,单单司马直这事…那赵忠就会寻机上谏叔父您,所以侄儿斗胆,暂且与赵延合谋,以备无患!”
听着赵范的说辞,赵忱半晌未言,赵范有些心急:“叔父,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就算司马直抗逆皇令,死谏宫门外,可这事不过是他一人所为,现在京卫已经压制,赵延更来传话,您何必这样疏远保持距离?要是张让、赵忠寻事,咱们麻烦只会更多!”
“雍瑞,你怎么那般糊涂?司马直死谏宫门外事小,引发群臣抗令事大!赵延在这种情况下来传话,不外乎让老夫与司马直那烂事收尾…”
赵忱很是愤怒,奈何赵范并不理解,到最后赵忱平缓气息,道:“雍瑞,你看着吧…即日以后,汉帝的皇令会因为阉种作祟司马直行罚,逐渐丧失威望!那时咱们就是挡在内官前面的第一堵墙!”
撂下这话,赵忱转身离开。
是日,洛阳城内风乱连气,由于司马直死谏,百官列中掀起抗尊皇命的事,说到底还是因为貢金一事太过狠烈,但汉帝心累疲弱,只想做些贪享福乐的做派,因此张让、赵忠肯定要把司马直这事给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