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赵忱说的刚硬,邯郸商不再多言。
大概一个多时辰后,这赵忱已经被董璜逼战到溃散的地步,段煨、樊稠二人才算引兵各自部曲从宫外赶来。
一路奔来,段煨樊稠二人心惊肉跳,汗水直流,为何会这样?乃是二人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在汉帝的宫门前放肆,哪怕董卓的近亲董旻、牛辅二人,也顶多逞逞口舍上的威风,亮亮刀把子,却也不曾真的动手。
现在董璜倒好,还真就一头莽夫劲释放全身,死活都要撞倒南墙,现在南墙已经倒塌,你董璜就收手得了?可结果却依旧惊破所有人的眼球,他没有回头松手的意思,如果董卓不知这个消息,段煨、樊稠二人也不曾率兵赶来,保不齐董璜就要把皇宫给血洗一遍。
将至南明宫道时,段煨看到迎面逃来不少沾血模样的内侍宫女,于是段煨冲骑拦下,怒问:“尔等从何处逃来?”
“乾清宫静安殿!”
听到这话,段煨快速一琢磨,倍感不妙,且樊稠也呼呵发问:“哪里情况如何?”
“乱了,全都乱了,好多兵卒杀在一起,大人,我等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让我们逃吧!”
众内侍宫女胡乱哀求,樊稠怒起作杀,可段煨却长刀出臂,拦下樊稠:“这些奴才都是苦命种,此不干他们性命,莫要多杀戮,速速与我去分拦董璜和赵忱!”
声落,段煨一骑当前,飞冲扬尘,段煨紧随其后,片刻后,二人引兵冲过静安殿的宫门,远远看去,到处都是搏乱杀像,那地上的血迹已经成片聚流。
“该死的混账,全都住手!”
段煨怒吼如雷,挡在面前的禁军、御林军、羽林军各营全都惊蛰,趁着这个机会,樊稠大杀奔上,几个不长眼的禁军直接被削去脑袋,有了这般威吓,余者方才扔了兵刃,跪地叩首求饶。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我等也是被迫而聚战,具体为何,不干我等的事!”
“休要啰嗦,赵忱何在?”
段煨深知赵忱赵范与董卓的干系,如果今个赵忱被董璜宰了,后果必定是赵忱的势力一股脑并入赵范旗下,而赵范又是个苟且浪荡的鬼祟种,眼下他还引兵为董卓战于虎牢关,介时叔父毙命的消息传去,赵范十有会反戈一击,那时朝堂中的张温、皇甫嵩、朱儁等人再呼应赵范,董卓的大势就会在士族强攻、内官反扑中毁于一旦,因此段煨无论如何也要为董卓拿下董璜,保住现有的局面。
一刻之后,段煨与樊稠先后杀入乾清宫,在那宫门处,几个凉州兵正在斩杀被缚的内宫五门营弟兄,虽说赵忱是个文官,不通兵略,可他接掌奉车都尉以来,使得卫尉中府司内宫五门营的弟兄俸禄上提不少,现在内乱搏命,这些五门营的人还真就为赵忱拼了命,否则赶来千余不过的五门营弟兄又怎么能够以弱势强护赵忱破战董璜禁军、御林军、羽林军三部数千人的围杀。
当凉州兵起刀作斩,段煨已经马到近前,他一记长刀背打,那凉州兵的刀锋瞬间落地,跟着段煨怒声:“董璜何在?”
这凉州兵看着段煨的气势,赶紧跪地相告:“董璜大人已经引部向顺着静安殿北门冲入玄宁宫,估摸着这会儿已经拿下赵忱了!”
“放肆!”
段煨斥声一句,让后扯缰转马向玄宁宫的宫庭院冲去。
玄宁宫的北向通庭廊阁处,赵忱已经瘫坐在地,方才他好话歹话全都说完,可惜董璜根本不理会,甚至还冷箭袭来,妄图射杀赵忱,亏得任先警惕防备,左右赵家骑以命相救,否则赵忱这会儿已经凉了。
但赵忱就算没有凉,依照董璜死战不退的迹象,他也撑不了多久。
阵列外,赵恪、赵昇二人杀的满身鲜血,左右弟兄大多伤痕累累,任先以赵家骑为依仗,带着一队五十余人的五门营弟兄北绕庭廊,试图从侧面破开禁军的攻击,可惜董璜仗势在手,禁军、御林军、羽林军的人马越聚越多,任先扔了二十多条人命,到底连庭廊的台阶都没有攻上去。
事已至此,赵忱也坦然了,在董璜攻势一合缓歇之际,赵忱冲邯郸商道:“看来老天不助,吾等失算了!”
“大人,千万别这么说,咱们还有三百余弟兄,任先也在寻找机会,只要破开他们一彪人马,定然还有生路!”
邯郸商劝言,赵忱摇头:“想某从官以来,什么时候都是如履薄冰,小心谨慎,唯独今时忽及了董卓麾下的近亲莽夫胆大妄为,现在命入危墙之下,悔也,悔也!”
纵然赵忱已经观死如默,可天不绝路,又岂能真的悲怆潦死在此?
也就赵忱话落于地之际,那前面抵战董璜的任先匆匆奔回:“大人,外面的凉州军突然乱起,禁军与御林军更是退却,想来救兵到了!”
“当真?”
赵忱惊蛰不信,任先沉声无变,一时间,赵忱心思浮荡如浪涛滚海千里,久久不能平复。
庭廊门方向,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