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做国家重臣的,也觉得赏心悦目……比曹丕当皇帝那时好太多了。
曹丕就很好举行公卿集议,主要的决策权就握在侍中、常侍等门下省大员手里,政令颁布的权力握在中书省……而尚书省只有正常的行政权,不参与国家大事的协商。
作为当时的尚书令陈群,就很少参与机密事务的筹划,负责更多的是行政职权内的日常政务。
现在的尚书令陈矫就可以作为三省主官参与公卿集议,还能位列前排。
如果曹丕时期是曹丕与近臣们谋划国事,那到此时,已有些国君、公卿共治的架势。
今日这场集议,是为了大鸿胪刘晔践行的。
曹叡登基,原来的门下省重臣得到升迁,刘晔官拜大鸿胪位列九卿,并封东亭侯。
现在这种公卿辅政、共治的局势下,刘晔并没有因为出任大鸿胪就丧事国事的参政、议政之权,依旧可以讨论外交事务之外的国事。
否则他这个大鸿胪只能管理外交、外藩、内藩公文、贡品、回礼、人员往来的事务,额外再加一点培养翻译,翻译外文典籍的工作。
作为大鸿胪,他的任务是很重的,要先陈群一步离开邺都,去关中拜谒田信,磋商具体的停战事务。
关中缺乏食盐,不便从南方起运,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为了能拿到实际的出使成果,许多事情就需要大幅度的让步。我爱
食盐这种生死存亡的命脉所在,也要为大局让步。
此刻讨论的就是食盐贸易的尺度问题,陈群从河东前线才回来,对此最有发言权。
陈群面容清瘦了太多,可见河东战事非常的熬人。
他推测曹叡的底线,还要把握言论的尺寸,在场都是聪明人自然能听明白他的潜在用意:“盐池之重不亚于泰山,今国家失青州之盐,所仰仗唯有盐池。休战数年,即要休缓人力,更要移河东之盐于邺。”
盐池就在那里,那么大范围,谁也毁不掉。
不像井水,军队撤离前可以坚壁清野予以填埋。
战争失利的话,盐池必然会完整的落到北府手里……而河北缺盐也是客观事实。
所以要换个角度来看待问题,不能死守着盐池不做变通。
不是要拿自己的盐去换和平,而是要拿北府的盐去跟北府换三五年、甚至更长的停战协约,停战时间越长,那河北就能运走更多的盐……唔,北府的盐。
如果停战时间更长久,等大魏缓过劲来,这盐池到底是谁的,还是两说。
这么想的话,出卖盐池,把北府急需要的食盐命脉无限制让渡……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刺眼、无法接受。
可能是担心曹叡无法接受这种损伤颜面的事情,陈群补充说:“今关中不乏钱帛,所缺唯有食盐。陈公素来强项,若不能遂意,臣恐其倾兵犯境。”
上首的曹叡微微颔首,天子冠冕之下一双眼睛明亮幽深:“朕也有此顾虑,今两家和睦更利于战。而陈公为人强项,非忍气吞声之辈,此去长安当力求稳妥。”
力求稳妥……签订停战协议的任务是最重要的。
什么是稳妥?自然是无底线的满足停战协议,这就是稳妥。
刘晔心中翻译了一下,郑重施礼:“唯。”
见刘晔眼神沉稳,曹叡也是轻轻颔首,就怕刘晔想不明白。
现在北府陈兵风陵渡渭水口,拖着最少五万的健壮男子无法参与生产劳动,还要人吃马嚼耗费许多积蓄……在这么耗下去,河东自己就瓦解了。
河东郡守赵俨已经快撑不住了,再耗下去,河东守军得不到河北补充运输的粮秣,那就得吃人了。
远距离运输粮秣是国家大忌讳,魏国已经吃够了这种苦,不想再尝试。
解决河东这种不断失血的困局,是目前急需要解决的问题。
仿佛一条胳膊被北府钉在西边,持续不断的流血,无益于整体形势,还要持续不断的虚弱整体,怎么看就怎么亏。
现在调回陈群去堵司马懿的退路,就是要止损。
对大魏来说,河东集结的重兵就是持盾的左臂,却因为北府阳谋被陷在那里无法动弹日益虚弱而司马懿的边军集群就是持剑的右臂,却有失控的趋势。
解除左臂的困局,再借助左臂的力量一切解决右臂的失控问题……这才是最重要的。
解决这两个问题,大魏也就双臂健全,可攻可守了。
和这个问题比起来,河东所产的食盐真的不算问题,让步多少都不是问题。
这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是老爷、老爹打仗输太多了,没有更好的选择余地,只能先这样凑合过日子。
一场会议开完,刘晔单独留下,要与曹叡道别。
君臣一前一后走在廊下,曹叡双手负在背后,态度悠闲看不到对待国事的慎重和严肃:“陈公立国在即,无心于战,这是国家机会所在。此去关中,以达成停战为重。一切种种,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