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大丫抬眸,突然注意到门外的何重大,笑吟吟道:“何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这一笑,两腮陷出可爱的小酒窝,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眉间隐然有一股书卷气质。
何重大看呆了。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杏花村最好看最漂亮的姑娘莫过于老牛家的牛云茹了,华丽又显得高贵,宛如高傲的孔雀般,和他们这些乡下人不是同一类人。
当然,这不止是他一个人这么认为,和他同一个年龄的伙伴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也有自知之明,像牛云茹那样好看的姑娘自然不会嫁给像他们这样的农户,而牛云茹也丝毫没有遮掩对他们厌恶嫌弃,甚至看他们一眼,也会觉得脏了她的眼。
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村里爱慕牛云茹的少年不在少数,其中自认也包括何重大。
何重大快到议亲的年龄了,许多像他这个年纪的同伴便开始议亲,甚至有些聘礼也下了,就等那家姑娘到及笄之年,就能将姑娘扛家来。
可何重大知道家里的情况,他有七个弟弟,连温饱都是个问题,等弟弟长大成人,负担非但不会减轻,反而会越发承重。
因为何家没有地,只能靠短工补贴家用,可一旦有兄弟要议亲,聘礼就是一个压在何家头上的大山。
就他家别说是八个人的聘礼,就算一个人也非常难拿得出来。
何重大听过一些兄弟比较多的人家无法承担太多聘礼,只会娶一个姑娘,四五兄弟共用一个媳妇,这叫“搭伙”。
不过,正常的人家是不会将自家姑娘往火坑里推。
所以,“搭伙”的女子,要么是名声败坏,要么是一些比较重男轻女的家庭姑娘,也有一些是在牙行被卖的妇人,年纪一般都比较大,二三十岁。
第一种,其实和卖女儿差不多,需要的礼金极高,第二种,花费的银子也不少。
何重大重来没想过“搭伙”,他觉得这是对那女子的羞辱,就算他一辈子不娶妻,他也不会让几个兄弟共有一个女人。
正所谓长兄如父,长嫂比母,家里的长子要协助父母照顾弟弟妹妹,主持家务。
以至于,身为长子的何重大因为何家穷,没地,兄弟多,嫁给他,就要担起一大家所有负担。
于是,何重大自然而然就成为村里一众姑娘心中瘟神的存在,对何重大可谓是避之不及。
就算一些倾慕何重大帅气的姑娘,也会被父母掐灭与萌芽之中。
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后来,老牛家闹出笑话,牛云茹污蔑堂妹的事情传来。
爱慕牛云茹的少年并没有因为这事,对牛云茹倾慕之情减少,反而他们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牛云茹有了污名,条件自然而然会降低,他们就有机会。
他们要的是那个人,又不是人品。
可何重大却是嗤之以鼻,就算他家再穷,就算牛云茹再漂亮,倒贴给他,他也不会娶一个搅屎棍回家。
如今,和眼前的大丫相比,他突然发觉牛云茹在大丫面前,根本没法相提并论,若一定要比的话,那就是鲜花和杂草的区别,而大丫就是那朵绽放极美的鲜花。
“何家大哥!”被何重大这么定定的看着,大丫脸一红,呼喊道。
何重大顿时回过神来,红着脸,蓦地低垂着脑袋,他也知道刚才有些失态,可是此刻内心宛如小鹿乱撞般,居然忘了来牛家到底要干什么来的。
“你是来找我爹的吧?我爹和石虎叔上山打猎还没回来。”大丫不清楚此刻何重大心里的惊慌失措,声音柔柔道。
“是吗?”何重大下意识的挠挠头,脸上有些尴尬的红晕,呵呵的傻笑。
看着何重大有些傻傻的模样,大丫掩嘴偷笑,“但我娘在家里,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娘说?”
不容何重大所有反应,大丫已经扭过头,迈着小碎步往屋子里去了。
不一会儿,李香兰从屋里走了出来,大丫跟在她身后,只听李香兰微笑道:“重大,是你娘叫你来的吗?”
一般孩子会过来都是父母叫来的。
何重大有些不好意道:“这个...兰姨,我听周爷爷说,你家要修建房子,我想问问你家还请人吗?”
古代建造房子主要的是木头,而会木匠活计谁最为了得,那无疑是村里的周木匠了,那可是从小练到老的老木匠,以至于,许多人家建房子,或者修建屋子,都会请周木匠。
“请啊!你爹想过来帮忙的话,那后天过来吧。”李香兰笑道。
何重大垂着头,最后鼓起勇气道:“兰姨,我也想过来做短工!”
李香兰怔了一下,看着面前满脸憋红的十一二岁少年,她清楚何家的情况,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没事,多些人来,修建得快!”
“兰姨,你是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