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杏花村显得格外平静,对于劳作一天的人们,能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不过有一户人家除外,那就是老牛家了。
不管是牛老根夫妇,还是牛大壮夫妇都是彻夜未眠,牛大勇夫妇被牛老根连夜叫去镇里,将牛永气考中童生的消息告诉牛金玉和牛永义听。
牛金玉听说侄子考中童生,她也欣喜,毕竟娘家越好,对于她这样的出嫁女也有好处,起码能在婆家挺直腰杆子。
当年若不是黄家大少执意要娶她,以黄家在碎叶镇的地位,根本不屑娶她一个乡下村姑,就算老牛家在杏花村颇有些家当,可那些家当,和黄家相比,如同九牛一毛。
好在家里没让她失望,大侄子在镇里赫赫有名的武馆当学徒,未来前途无量,如今二侄子也考中童生,将来未必不会中秀才,中举人。
牛大壮屋里,张氏满脑子想着都是牛永气考中童生的事情,有羡慕又有嫉妒,为什么偏偏是牛永气考中,而不是他儿子牛永立呢。
“大壮,你说大伯大嫂他们也太好运了,永义当了武徒,如今永气也考中了童生,以后还说不定会中个官回来。”张氏酸里酸气道:“难怪大伯不是爹的儿子,爹也当亲儿子养!”
“都说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还不信,要是永气当了官才好呢,咱们永立以后有个照应,说不得也能当个官。”牛大壮毫不在乎道:“别想了,大哥他们一家越好,咱们也有好处,他们一家有肉吃,咱们怎么也能喝口汤!”
张氏觉得是个理,只要他们一家不分家,拉住牛大勇一家,有好处怎么可能少得了他们一家。
“大壮,你说要是让咱们茹儿嫁给永气怎么样?不行,我觉得还是永义不错,他如今虽说只是在武馆当学徒,可说不得以后是武者呢。”张氏脑子忽然萌生一个主意道。
“你傻了啊,永义,永气是茹儿堂哥,哪有嫁给堂哥的道理。”牛大壮骂道。
“又不是亲的。”张氏撇撇嘴道:“大壮,我这样想也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着想,以后大哥一家说不定越过越好,谁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嫌弃咱们家,将咱们给分出去,到时咱们啥好处也没有捞着。”
牛大壮目光一闪,“别瞎想,爹不会允许的。”
“你没问,咋知道爹不肯。”张氏低声又道:“说不定爹也有这想法呢,你想想看,就算爹对大伯家好,可说到底不是亲生的,难免有些离心,但要是咱们茹儿嫁给永义,永气就不一样,以后咱们就是真的一家人了。”
“好了好了,这事你和我说说就行,可不能对爹说,爹最要面子,是决不同意这种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发生在咱们家的。”
说着,牛大壮背过身,睡觉去了。
先不提牛大壮两口子谋算着什么事。
此刻牛大力家正屋里,明朗柔和的烛火在桌上摇晃着,李香兰低头绣着衣衫,牛大力坐在对面,单手撑着脸庞,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她。
李香兰被看得脸颊渐渐发红,想要打破这股窘迫的环境,道:“大力哥,永气考中童生,我们明儿用不用去给爹娘道喜?”
“为啥要道喜?村长说了,断亲就是两家不相干的人了,以后他们过他们的,俺们过俺们的。”牛大力可不想去见老牛家的人。
“说是这么说,可断了亲,他们还是我们的爹娘!”李香兰犹豫道。
牛大力知道有些想法是无法改变李香兰的思想观念的,“他们没请俺们去,俺们要是去了,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俺们呢?还是等他们请俺们去才去。”
李香兰想了想,觉得牛大力说得也有道理,他们若是贸贸然去道喜,会让人认为他们这是趋炎附势,瞧见老牛家变好了,过去巴结。
时光流逝。
等牛永气回到杏花村时,已是五日后,这五日老牛家可谓是门庭若市。
牛金玉和牛云茹,以及黄家大少早早带着两马车的礼品过来道喜,听说老牛家两日后要办宴席,还带来三名黄鹤楼厨艺极好的厨子。
甚至连一向不回村的牛永义今儿也特意过来。
不过这一切,和牛大力没任何关系,他们过他们的小日子,管那么多做什么。
一如既往过得还是那么平静,李香兰平时教教大丫和二丫读书识字,绣绣新的衣衫,而他就给向日葵浇浇水,其中还和王石虎等人上了一次大罗山打猎。
收获自然不必多说。
只是今日下午,牛永气突然过来,这倒是让牛大力有些意外。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牛永气态度恭敬,一口一句二叔,二婶好叫着,牛大力倒是没什么,反而是李香兰却有些惊慌失措。
毕竟如今牛永气是一名童生,在一般人看来,地位非同昔比。
牛大力将牛永气请进院子。
牛永气神态儒雅,看了眼这间院子,如今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