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原府南下被连绵不断高山阻隔,西面是吕梁山脉,中部是太岳山脉,西面则是太行山脉,只能在高山峡谷中穿行,汾水大峡谷便是著名的南下通道。
汾水在吕梁山和太岳之间奔流南下,形成一条长约三百里,宽数十里的大峡谷。
这条大峡谷的最险要处叫做鼠雀谷,北起汾州介休县,南到晋州霍邑县,长八十余里,只有一条狭窄的山道通行,偶然有开阔处便会修建险关要隘,其中以介休县、灵石县和霍邑县三座城池最为险要,另外还有一些的险关,如阴地关、贾胡堡以及高壁岭等等。
在这些关隘中,最大关城的便是霍邑县,当年隋朝大将宋老生便是在霍邑率两万军队防御李渊父子南下,霍邑县城池高大坚固,地势险要,城外摆不开大规模的战场,只能进行数千人的小规模作战。
而县城西面数里外便是汾水,地势低缓处船只可以直接靠岸,而不用去县城码头。
此时,李怀光刚向介休县增兵一万人,使介休县的总兵力达到一万五千人,而灵石县的兵力是两千人,霍邑县的驻军是三千人,这已经是李怀光部署兵力的极限了,他在蒲州部署了一万人,防御朱泚军队,另外,还有一万五千军队驻守老巢上党县。
这天下午,一支满载货物的船队从北面驶来,河西军还没有离开太原南下,还在积极备战之中,战争的气氛并没有起来,连介休县都没有进入战争状态,更不用说三百里外的霍邑县了。
几艘千石货船靠上码头,两名商人带着几名挑夫下了船,他们推着独轮鹿车,上面装满了绸缎,跟随着两名商人向霍邑县城门走来。
“站住!”
守城门士兵老远便喊住了他们,一名商人连忙上前陪笑道:“我们是文水县过来,给元泰绸缎铺送一些货。”
说的话是文水口音,也只有本地人才能听出一丝区别。
“可有税单?”
“有!有!”商人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份文水税署开具的税单呈给士兵。
士兵没有接,只瞥了一眼道:“上面有规定,商队最多只能三人入城,你们这里有五个人,超了!”
“大哥帮帮忙吧!我们也没有办法。”
“帮忙也可以,每人算两百文钱,你们掏一贯钱,放你们进城!”
商人半晌才掏出一两银子,苦着脸道:“我们这一趟的获利也只有三两银子。”
“哪有这么多废话!”
士兵一把将银子抢过去,掂了掂,对他们道:“你们分成两支商队,一前一后进去吧!”
五人只得分开,在严格搜身盘查后,他们一前一后进了霍邑县,霍邑县是一座大县,城池周长三十里,人口有十余万人,这里是晋中商道的必经之路,商业十分发达,大大小小的店铺随处可见,尽管大战在即,但商人们还感觉不到危险气息,依旧开门营业。
五人没有继续深入城内,直接在最靠近北城门的高升老店投宿,伙计带着他们走进后院道:“幸亏你们没有牲口,小店的牲口棚已满,之前有几个商人带着十几头骡子从灵石县下来,他们带了兵器,直接被军队带走去审问了,现在查兵器很严,身上连匕首都不能有。”
两名商人对望一眼,他们心知肚明,幸亏他们没有携带任何兵器,否则还真麻烦了,还是使君有远见,早早就把人埋伏进来了。
不用说,这两名商人和三名挑夫自然就是河西军的斥候装扮,不过其中为首的商人是一名文职官员,是斥候营判官邵简之,他长得比较老相,看起来四十余岁了,所以守城士兵对他没有怀疑。
其实不光是他们,还有数十名河西军斥候已经在不同的时期用不同的手段混入了城内。
夜幕初降,两名商人和三名挑夫来到了位于城东的元泰绸缎店,找到了斥候军的首领。
河西斥候军首领是一名校尉,叫做王波,就是霍邑本地人,他早在去年十一月便来到霍邑县,在这里盘下一家绸缎店作为基地,绸缎店的后院就紧紧靠着东城墙。
此时绸缎店已经关了店门,所有人都从旁边小门进去,大堂上灯火通明,五十几名年轻健壮的男子济济一堂,这里面既有绸缎店的伙计,也有年底来霍邑县找活干的苦力,那时霍邑县还没有任何防备,每天都有大量的人进出,直到五天前,才加紧了盘查,规定入城商队不能超过三人。
再有就是今天过来的五人,王波见邵简之进来,便笑道:“邵判官来了!”
邵简之是斥候营唯一的文官,大家都认识他,此时在霍邑县见面,众人倍感亲切。
邵简之挥了挥手,对众人笑道:“咱们居然进来了五十余人,守城将领知道了,非要做噩梦不可!”
众人都笑了起来,邵简之又道:“咱们长话短说,今晚三更时分攻城,咱们里应外合,接应军队入城。”
说到这,他又问校尉王波道:“兵器准备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