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礼遇有加,加上卢氏不反对门生给朱滔效力,双方倒也相处融洽。
这也是世家的自保之术,他们不会毁自己的名声,但也不会得罪强藩。
这天中午,一名三十五六岁的男子快步走进一间院子,他在门口道:“家主找我?”
“进来吧!”屋子里传来卢景亮的声音。
男子走进了房间,这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叫做卢纶,是现阶段卢家名气最大的诗人,十几年前,才刚刚二十出头的卢纶便在诗坛大展才华,被誉为大历十大诗人,先后得到元载和王缙的赏识,先后成为元载和王缙的座上高宾。
但同样也因为元载和王缙的倒台,他受到牵连,险些入狱,好在替他说情的人多,没有获罪,他随即四处游历,又几次参加科举,却屡试不中,一直没有出仕,一晃他已经三十五岁,国家混乱,前途渺茫,他也心灰意冷,返回卢氏教授学生,成为卢氏家学中的首席教授。
卢纶是卢景亮的晚辈,旁边还坐着他的叔父卢然,他躬身行一礼,“参见家主,参见三叔!”
卢景亮微微笑道:“应考准备得如何了?”
这次太原科举,各大世家都十分重视,纷纷派出最优秀的子弟前去应考,卢家也不例外,将由卢纶带领三名卢氏子弟和三名卢氏门生前去太原。
卢纶连忙道:“王管事十天前就去太原了,他已租下一座宅子,我们正在收拾行装,三天后出发去太原。”
旁边卢然道:“这次太原科举不限门第,主张唯才是举,但天下大才仍在世家,实际上还是各大世家之间的比拼,我们卢家在官场人脉不足,但治学却长于其他几家,如果真是公平竞争,其实对我们卢家有利。”
卢纶摇摇头,“三叔,现在不能过早乐观,我们只是整体比较好,但如果只派最优秀的子弟,各大世家的竞争力依旧在伯仲之间。”
“贤侄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能过早乐观!”
卢景亮开口接过了话题,他又对卢纶道:“这次把你找来,其实是商议另一件事,刚刚发生的一件事,我们得到消息,太原在四月份还会举行一次制科,条件很苛刻,必须要得到两次以上乡贡,我们看了看,能得到两次乡贡,只有各大世家才能办得到,我和你三叔一致认为,这次制科实际上就是给天下各大世家量身打造,是郭宋笼络世家的手段,以科举求取道义,用制科平衡利益,郭宋这一着棋下得确实很高明。”
卢然也道:“四月份还有武举,估计也是为了笼络关陇贵族。”
卢景亮注视着卢纶道:“贤侄,我记得你也是两次乡贡吧!”
卢纶犹豫一下道:“获得两次乡贡的卢氏子弟应该不止我一人,还有好几人,家主为何不考虑他们?”
卢景亮淡淡道:“这次制科可不是科举那么简单,它是郭宋给天下世家入局的一次机会,卢家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如果我不是家主,我就去了,我们考虑再三,还是你去最合适,郭宋绝不会让你从九品官做起,你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卢纶怦然心动,沉寂已久的仕途种子又开始在他心中萌发,他缓缓点头,“好吧!我去参加制科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