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韶远的两千两白银非但没有送出去,反而把自己也搭了进去,他当即被县令江亦农扣押。
有了内卫的协助,县令江亦农办案可谓雷厉风行,在管事黄潜善的指证下,李韶远被抓捕,从他家中搜出一份誓言书,三座酒楼五家酒铺,结成了反眉寿酒的同盟,同时在马韶远家中地窖里搜出了两千只仿眉寿酒的瓶子。
可谓人证物证俱全,江亦农顺藤摸瓜,将誓言书名单上的所有参与者一网打尽,除了涵碧酒铺东主张简武,眉寿酒铺东主郭萍亲自给他作保,免除了对他的起诉。
这是一次严重的商业不正当竞争案,县令江亦农随即判决,主犯李韶远判处徒刑十年,流放安西,杖一百棍,其名下兰陵酒楼被没收。
其余皆为从犯,判处一年到数月徒刑不等,并处以重罚。
这个案子立刻被《长安快报》详细报道,次日在长安引发了轰动。
晋王宫内,薛涛放下报纸,她有些担忧地对丈夫道:“夫君,这个李韶远是不是判得太重了?”
郭宋喝了口茶笑道:“你是在暗指我对本案施加了影响?”
旁边独孤幽兰抿嘴笑道:“因为眉寿酒铺和你有关,所以让人不得不遐想连篇。”
郭宋呵呵一笑,“两个了,还有谁,敏秋是不是也一样的想法?采春呢?”
刘采春连忙举手嫣然笑道:“先声明,和我无关,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敏秋撇撇嘴,小声道:“装吧!大姐都给你说过了。”
刘采春脸一红,连忙解释道:“虽然大姐给我说了这件事,其实我还是一头雾水。”
“我给你们解释吧!”
郭宋笑了笑道:“这个案子说大也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很考验这个县令的断案水平,看得出,这个县令断案一分为二,因为阴谋没有得逞,没有造成损失,所以几个从犯都轻判了,最短三个月,最长一年,但这同时是晋国的第一桩商业恶意陷害案,需要立一个标杆,对其他商人进行警示,所以对主犯判得很重,徒刑十年,流放安西,相信这个案子以后,晋国的商人都会收敛很多,不敢轻易使用卑劣手段对付同行。”
薛涛点点头,“我明白了,这个李韶远就是倒霉蛋,谁让他碰到了眉寿酒铺,所以用他来杀一儆百。”
“可以这样说,其实这个案子我并不是很关注,我这两天更关注河北鲁城县,杨骏给我发来一份鹰信说,新县令还没有到县衙,就在半路上遭遇到了三千盐农包围,要求他立刻支付拖欠了两年的晒盐钱,有意思,朱滔拖欠的劳务费,要我们来偿还。”
“然后呢?”几个妻子都关切地问道。
“这个新县令很有魄力,一口答应了,但要求延迟一个月。”
“他是想向朝廷求援?”
郭宋摇摇头,“应该不是,我也在拭目以待,看他怎么在鲁城县破局?”
..........
鲁城县是一座中县,人口四千户近两万人,县城占地很大,周长足有三十余里,显得城内房宅稀疏。
一般而言,产煤之地,城市大多是黑色调,而产盐之地,城市却是白色调,鲁城县就是著名的产盐地,这里的土地都是盐碱地,种不了庄稼,粮食都是靠外调运来,另外,这里还盛产海鱼,整个城池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鱼腥气息。
但鲁城县已经半年没有出产盐了,根子出在盐田的产权上,鲁城县有二十余万亩盐田,十年前,家家户户都有盐田,但朱滔用极低价收购的方式,把普通人家的盐田都变成了官田,除了费家、苗家和高家三大家族外,其他人家无一幸免。
朱滔倒台后,晋国接管了燕国的财产,当然也接手了鲁城县的二十万亩官田,鲁城县百姓却不干了,纷纷要求拿回自己的盐田,但晋国盐铁监认为是合法买卖,不承认鲁城县百姓的诉求,矛盾就产生了。
另外,当年沧州刺史黎斌为了挑拨费家、苗家和高家三大家族的矛盾,把近两万亩盐田给了他们,但并没有明确怎么分配,让他们自己协商,黎斌早已改任深州刺史,但他当年播下的矛盾种子却长成了参天大树,直到现在费、苗、高三家都没有协商出结果,就算平分也不行,导致三家矛盾极深,
晋国的三任县令都没有能解决鲁城县的矛盾,第四任县令韩愈便在风雨飘摇中上任了。
韩愈还没有上任,刚到北城外,便遭遇了一个下马威,三千盐工将他团团包围,气势汹汹向他讨要拖欠了两年半的晒盐钱,这里面包括燕国两年没付的工钱和晋国半年出工不出力的工钱。
韩愈一口答应了对方的所有要求,承诺一个月后支付,他才得以脱身。
一晃五天过去了,韩愈没有任何动静,他每天都在接受县里官员和士绅们的拜访。
跟随韩愈同来的两名晋王幕僚参军,一个叫许坚,一个叫麻晴川,两人都三十余岁,如果外放,至少都是六品官,要么出任司马,要么出任长史。
在韩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