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在大郎山脚。
夜色下的大山像一座黑黢黢的怪兽坐落在大地之上。
这种情景吴良不知目睹过多少次,每次都是对着虚空哀叹,希望能改变眼下的生活。
如今,风景依旧,心情却是大不一样。
他感到焦躁和忐忑不安,他甚至有点怀念以前那种看似空虚忧虑实则无忧无虑的生活起来。
马场大门的两个看守看到他后打招呼道:“吴牧监,今天怎么这么晚过来?”
往日他若是碰到这种情况一定骂回去道:“要你管,老子是牧监,来去自由!”
今天他心怀鬼胎,反倒是和气地说道:“哦,马场将要进一批新马,你们两个去把所有的马夫都集中到洗马场上。”
两个看守答应了一声往里走去,边走边嘀咕道:
“吴大人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温柔了,上次他温柔的时候是和丫鬟小红春宵一度之后,莫非这次......”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白辛带人跟了上来,显然也听见了刚才他们的对话,看了吴良一眼。
吴良赶紧道:“没有的事,小红是大壮的媳妇,我怎么可能......”
白辛“嘿嘿”笑了两声道:“以后发达了就不用找丫鬟了,大家闺秀都会自动找上门来!”
“我......”
“走了,我又不是你婆娘,不用一直和我辩解!”
走入马场中间,一股动物夹杂着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吴良太熟悉了。
他之前非常厌恶这种荒野的味道,可现在他感觉是都么亲切......
他猛烈地晃了晃头,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有如此多的感慨!
马场有十座马房,每座里面有四五个马夫。
此刻所有马房都亮起灯,有马夫陆陆续续从马房里走出。
不少人打着哈欠,有些人睡眼惺忪骂骂咧咧。
吴良走进人群,一股汗臭味让他几欲作呕。
这些马夫虽然经常给马洗澡,自己却懒得洗上一次。
吴良不知多少次批评过他们,可是这群粗鄙之人反而笑嘻嘻说没有汗味就不是男人了!
很多人都朝吴良抱怨深更半夜不让人睡觉,有几个熟悉点的嬉皮笑脸来找他打趣。
吴良表面皆冷漠视之,但在内心深处,他非常抱歉地说道:“对不起了,伙计们,我吴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马房里没有人走出之后,吴良亲自点了点人数,一个不拉。
他朝黑暗中一招手,本来埋伏在那里的白辛带着一群人拿着明晃晃的刀将马夫们团团围住。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阵慌乱,大叫道:“吴牧监,你什么意思,我们犯什么错了!”
吴良心道你们没有错,是我的错,但是要你们来付账,他说道:
“有朋友要借马场的马用一下,怕伙计们不同意,所以要委屈大家不要乱动,等到马借走之后,各位仍然会安然无恙!”
有个马夫道:“开什么玩笑,吴牧监,马是萧家堡的,我们怎么能借给你,你这是明抢啊,若是丢了马,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说完他突然朝着包围圈的空隙跑去,试图逃脱这些人的控制。
那些随从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武士,反应何等之快,一人迅速挥刀朝那马夫砍去。
“啊!”
马夫背后被砍出一条长长的印子,人立即仆倒不动。
吴良刚见马夫逃跑就感觉不妙,想出手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跑过去看看躺在地上的马夫,见他鲜血汩汩流出,眼珠翻白,显然已经没救了。
吴良跺跺脚道,转身指着那些马夫道:“我早说了让你们不要动,你们干嘛不听话呢,我这些朋友可不是好惹的!”
本来哗然的人群瞬时安静下来。
看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同伴此刻血溅草场,他们脸上充满惊恐,乖乖地听吴良的话不再乱动。
白辛下令道:“都绑起来!”
那些马夫像是温顺的绵羊般一个个被五花大绑堆在一起。
吴良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不死人了,他对白辛道:“白兄,我们去赶马吧我知道往哪里去可以找到头马。”
白辛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对着吴良道:“吴兄,稍等片刻,郡丞大人还吩咐我先做一件事......”
吴良:“......?”
“兄弟们,送这些马夫上路,”
他看着地上拼命蠕动的马夫。
“只怪你们命不好,偏偏在萧家堡的马场服役!”
那些随从本就跟着陈啸天到处滥杀无辜,把杀人当成乐趣,此刻更是血液沸腾,哇哇大叫着手起刀落,将马夫们一个个送入地狱。
吴良起初欲加阻拦,可是那一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