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知,五日前,开宝寺旁,五丈河岸,新开了一家酒楼?”待众人笑完,马贲说道。
“你是说建安郡王和嘉德帝姬开的那个吧?听说了,据说还有太子妃的份,这算什么大事?”苏汉臣消息挺灵通。
“汉臣去过了?”马贲继续问道。
“还没有,我家在城西,那家酒楼在东北,太远了。”苏汉臣表示。
张择端也摇头,“最近在做一幅画,一直没出门。”
“啧啧啧,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马贲摇头叹道。
“难道是那酒楼有什么惊世美食,让马兄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我看是遇上美人了吧,把马兄勾得魂不守舍。”二人纷纷打趣。
“天然居确是有诸多美食令人食指大动,不过……二位随我去看看就知道了。”马贲站起身,竟是要冒大雨穿过大半个内城和小半个外城去五丈河岸的酒楼。
苏汉臣和张择端对视一眼,还是由张择端开口道:“马兄啊,这么大雨……”
“正道兄,汉臣贤弟,相信我,如果你们等雨停再去,一定会后悔去晚了的。走吧,路上我跟你们详说。”马贲说完,直接打起伞出了门。
二人看马贲如此严肃,便拿起雨具,跟了上去。
三人坐上了苏汉臣的马车,往北行去。
“二位,我也是昨天才第一次去天然居,的确不同凡响,一不缺美食二不缺美酒三不缺美女,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些,”
车上,马贲开始给苏汉臣和张择端介绍起了情况,
“天然居开业,楼中挂了几幅装饰的画,有人也有物,看起来像工笔,却又与工笔截然不同,画作逼真至极,画上的人和物仿佛触手便可摸到,好像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竟有此事,那马兄可知是何人所作?”另外二人也都是爱画如命之人,顿时来了兴致。
“昨日有位大人出价百贯想买下一幅,酒楼掌柜不敢答应,我后来问过掌柜,他说是郡王府拿来的,想来大概是建安郡王所做,正道兄如何看?”马贲看向张择端,他曾经教过皇子绘画。
“建安郡王确实天资聪慧,工笔画在我见过的同龄人中无出其右,然而,也只是同龄人中罢了,他才十四岁啊。”张择端评价到。
“具体如何,还要看过才知道。”苏汉臣下了定论。
由于连日大雨,道路泥泞,但路上行人也少,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出了内城东北的陈桥门。
虽然连绵大雨,但三人从车窗中看得出,天然居依旧门庭若市。
苏汉臣和张择端还没来过,但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实在太显眼了。
樊楼是东京第一大楼,但赵枢盖的这座三层水泥楼,比樊楼主楼整整大了一半。
三人下了车,看到的建筑与传统木楼不同,是一个很奇怪的形状,如果他们学过希腊字母,就会用“L”形来描述。
这座建筑的一二层是封闭的,由于赵枢还做不出玻璃,所以只能凑合用纸窗。第三层西边三分之一没有外墙,只有一个大棚子作为楼顶,被赵枢设计成一个大露台。由于此处临河,风景正好,露台的位置反而最受欢迎,现在要提前两天才能预约到位置。
正门上当一块牌匾,用瘦金体写了“天然居”三个大字,赫然是嘉王赵楷的手笔。
进到店内,三人没有找空桌子坐,而是在马贲的带领下找起了画。
“你说的就是这个?”苏汉臣无语道。
他说的是正对大门的一根立柱上挂的画——由于赵枢现在做不出钢筋,所以横向结构只能用木头,为了保证安全性,楼内有三根纵向贯穿的粗立柱。
正对门的立柱上挂的是一幅白描,名为《猛虎下山图》,而内容只是一只Q版橘猫,深得竹樱的喜爱,嘉德帝姬虽然嘴上说不伦不类,但还是同意把它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然而……
“昨天还不是这样的啊。”马贲开始怀疑自己眼花了。
“三位客官要找什么?”旁边的茶博士(小二)看见这三位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东西。
“这位小哥,”最稳重的张择端出面和气地问道,
“我们听说贵店有几幅大作,特来讨教一番,却不知……”张择端无奈地指向那只Q版橘猫。
“哦,三位说的是那八张画啊,我们东家说看画的人太多,耽误吃饭,所以就移到三楼去了,你们可以上去看。”茶博士解释道。
“多谢小哥了。”三人道谢。
“无妨,无妨。”
三人从木梯上到三楼,三分之二是一个大厅,正前方是一个戏台子,现在正有一个当红花魁抱着琵琶弹唱。
三人东张西望,最后由眼神最好的张择端从东南墙角看到了他们要找的东西。
张择端招呼两名同伴,带头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