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年青人手脚就是利落,刚入亥时不久,平安客栈的伙计就看到杨江提着个小药篓进来。
“客官这么快就回来了,采到药没有?”伙计小秦子显然是知道白天的事,很是讶异,探着头望药篓里瞅了瞅。
杨江将药篓往他面前送了送,脸上露出几分疲惫之色,“哪,采到了,总算是不辱使命。对了,厨房还有开吗,方便的话帮我下碗面送到房间,这一路的赶,都来不及进食。”
小秦子点头道:“方便着呢,有些客人也有用消夜的习惯,所以厨房是不熄火的。”
“哦,那就好,”杨江想了想,“不然你稍等丰,我上去问下公子他们要不要吃。”
“好的,好的。”
小秦子看着杨江上楼的背影,随手招来一个伙计,耳语道:“去禀报掌柜,鸟已归巢,一切正常。”
楼梯上的杨江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微一勾。
没过一会儿,伙计就见到那个小书童咚咚咚的跑下楼,点了几份消夜,还特定交待道:“其中一碗面麻烦煮的软一些,管家年纪大了,不好克化。”
“好的好的,小兄弟放心吧。”
吃完消夜后,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方郗就带着杨江给苦云大师送药材去,老管家预跟未果,留在客栈里不停叹气。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杨江独自一人回到客栈,对老管家说道:“大师说,新采的药材需要刨制后才能使用,因此制成成品前后需要二三天时间,公子说他要留在庙里看着,唤我回来取些用品和衣物,让你们这两天就在店里候着就好。”
老管家脸色一变道:“不行,哪有主子住庙清苦,下人住店享福的道理,这回我是一定要跟着去服侍的。”
老管家发狠道:“要么你把我打昏,要么你带我去。”
书童和马夫在旁异口同声道:“我们也要跟着。”
杨江头痛道:“大师的庙很小,就我和公子俩人留宿都已经很挤了,根本没地方让你们住。”
“打地铺。”
“睡地上。”
“唉,怕你们了,去收拾东西吧,顺便把公子和我的行李一起收拾出来。”
马夫憨声道:“管家您也在这等着吧,我和小九去收拾就行。”
杨江不理他们,转身对韩其东歉然道:“你看这事闹的,真是对不住,看来我们要提前退房了,烦劳你给算算。”
“呵呵,客气了,没事儿,”韩其东一边打着算盘,一边笑着回道:“天字号一间,地字号一间……膳食总计八十两……,客官预交的银两还有剩下二十两,请稍等,我找给你。”
“不用找了,这二十两就给分给伙计们当赏钱吧,也麻烦他们好几天了。”
“呵呵,太客气了你,那我就代他们谢谢你了。”许是生意做久了,韩其东一脸的和气生财,身上瞧不出有半丝儿身为大宗门分堂主的江湖习气。
结完帐,韩其东亲自送着杨江等人离开客栈,但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得劲,仔细回想了前后所有细节,却没找出任何问题,只好暂时压下心思,转头忙活其他重要的事情去了,以为就此别过,却不知在两天后彼此又再见面,当然,那已是另一番景象。
到了无名寺,憋了一路笑意的狼十九顶着杨江冷厉的目光,在方郗面前绘声绘色的演绎了一遍杨江在客栈的表现,惊叹道:“主子,我差点给吓到了,以为教官换了一个人。”
狼五和狼七一脸悲悯地看着花样作死的小十九,兄弟,你需要向天再借五百年!
方郗对着面无表情,但耳朵有些发红的杨江笑的不行,竖起拇指称赞道:“不错不错,很有进步,继续努力,再接再厉!”
杨江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
时光流水,白驹过隙,转念间,两日已过。
这天凌晨,天刚破晓,金沙城里大部份的居民还沉浸在或喜或悲或惊或惧的睡梦里,而勤快的妇人们已早早起床做着家务,拉开一天辛劳的序幕。
城南的无名寺中,除方郗外,其他人也已洗漱干净,各就各位。狼十九在狼七的窃笑下,苦着脸开始今天的负重晨练,这个可怜滴娃,已被他的教官重点加餐了好几回。可谓是当时一时爽,事后火葬场的事故典型,好在身旁还有俩个狼哥一起陪着练,也不算太委屈。
杨江手上持着一把小紫泥壶,站在坪台上,眺望远方。茅屋泥房、青砖石瓦三三两两,半隐半现,炊烟从屋顶袅袅升起,摇曳而上,偶尔传来几声鸡鸣犬吠和小商贩走街串巷时的吆喝声,一切看起来显得安宁而祥和。
可是……这里似乎缺了什么,杨江蹙着眉头,对了,灵动,这里的山水人文缺了几分灵动,因而天地气息显得压抑而晦涩,仔细感受,还有几分阴冷的死气杂或其间。这种感觉前两天还没这么明显,是时间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