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没在吴府呆多长时间,探望过老太太,再和吴文轩闲聊了几句,就起身离开。
其他都还好,就是那个表姑祖母表现的太过慈爱了些,还有吴表妹临别前的秋波一瞥,以及脸上飘过的那朵红云,都让他隐隐感觉麻烦将临,实在是有些后悔这次冒然上门,只是不来又不妥,唉,做人难!
李清刚走进院子,迎接他的是一双亮晶晶,闪耀着八卦光芒的眼睛。李清一屁股蹲坐在方郗身边,搓了搓脸颊,“累!”
方郗嗤笑道:“咋累了,是街不好逛呢,还是美人不好看哪。”
李清叹道:“你是不知,有些美人是不好看哪。”他用肘子碰了下方郗的肩膀,“你说这会不会太巧了?”
方郗也学着李清幽幽一叹,拉长着调:“猿粪啊~~”一种有味道的巧合。
李清心中一动,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不由得他们不多想了一些。
停了会,忽而轻笑道:“原来梧州知府是宣平侯府的老四,难怪会有这个劳什子的百花会,听说他当年可是京城里有名的惜花怜玉之人,红颜满大街,看来现在年纪虽长,这个本事也没放下。”
方郗浅浅一笑道:“若思想明确,肉、\体模糊也就罢了,无非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可别哪一天玩儿嗨了,越了线,那可就不好玩儿了……”
闲话间,夜幕拉开,琴声飘飘渺渺,如春水泛起的阵阵涟漪,悠悠荡荡从远处逶迤而来。
百花会的主场地是城东广场临时搭建的一个大戏台。方郗、杨江和李清驾车到达时,诺大的广场已是一片灯华如昼,人群熙攘,比肩继踵的热闹景像。
是的,方郗也来了,这种“西洋景”他可从未瞧过,当然要来凑回热闹。只有顾格鹤心思淡淡,说自己老眼昏花,走不动道,赏不动花儿,还是留着院子里睡觉来得痛快。
拉开车窗,看着眼前的景况,方郗和李清同时皱起眉头,待看到周围有兵丁和衙役在巡逻并维持秩序时,方才稍松开了些。
李清摇摇头道:“防卫力度不够,没事倒还罢了,若发生事儿,这丁点人起不了什么作用。”
方郗探出头,看了看前方和两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清手里有吴文轩送的贵宾席邀请贴,故而马车直接从专用车道上驶进尽头方向的贵宾区。
此刻贵宾区的二号包厢里,吴文轩正和几个人在谈笑着。
梧州世家赵氏家主看了眼边上还空着的包厢,好奇道:“今儿吴大人怎还留着一号包厢,是哪位贵客要来么?”
吴文轩满面春风道:“是个故交子侄,今儿正好也梧州,本府就请他过来看看咱这梧州的盛会。”
故交子侄?在座的人听了暗暗撇撇嘴,若只是故交子侄,你会让出一号?鬼都不信。
其实吴文轩是很想说出李清的身份,自己也好借上些金光,可又怕李清到时怪罪,只好这般的欲遮又掩,欲说还休。
这时,一个随从走向吴文轩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吴文轩嚯地站了起来,对旁边人道:“诸位见谅,本府先离开一会。”说罢,就匆匆走出包厢。
其他几人相互看了看,心领神会,有好事不能只让他一个沾啊,随即尾随而去。
贵宾区入口,吴文轩看到一辆四轮马车行驶了过来,驾车的正是白天他见过的那个护卫,随即出迎三步,在马车边上恭候。
车厢门打开,杨江先下,李清次之,吴文轩看到李清正要上前迎接,见李清又转身扶着一个身披绒锦的年青人下车。
吴文轩心里暗暗吃惊,这年青人是谁?居然得殿下如此礼待!不由细细打量了下,咦,看起来有点面熟。
等方郗站定,李清对欲要行礼的吴文轩笑道:“吴大人不必多礼,在外一切从简就是。”从自家亲戚变成了客气的官称,吴文轩心里顿了下,但没时间多想,就听到李清向他介绍道:“这是泰宁侯和杨先生。”
泰宁侯?吴文轩思索了下,记起记忆中的那个人,哦,是他的儿子,难怪面熟,长得和他父亲真像。
听说过这孩子身体不好,但没想到差到这种地步,吴文轩瞥了眼身穿锦披的方郗,在心里摇摇头。
至于杨先生,以先生呼之,大约是幕僚之类人物,心里虽不甚在意,但面上不显,微笑着和方郗和杨江分别见了礼。
尾随的那几个人本欲出来打招呼凑亲近,但其中一人看到李清时,眼睛一亮,低呼:“难道是他?”邬知州又端量了几下,肯定的点了点头,是他。
“是谁?邬大人认识?”赵家主等人纷纷问道。
“若本州没看错的话,那位应该是秦王殿下。”邬知州抚了下美髯,颇为自得道。
“啊~~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前去见个礼。”凑个面熟也好啊。
邬知州想了想道:“且慢,我们先回去再说。”
“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