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宁侯府的传言随着府门重开,宁国公等人重新出现在人们视野中而逐渐平熄,至于仍然没见到方侯爷?别人会告诉你,很正常,本来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没了谈资,酒楼茶馆里的闲客们顿感生活无趣,连美酒好茶都少了几分滋味时,一个新闻惊爆长安城。
今天一大早,禁卫军突然围了金城长公主的夫家诚意伯府。
公主府,驸马章圭用完早饭,刚回到前院,便有下人匆匆来报。
“什么?你是说秦王带着禁卫军围了伯府?”章圭大吃一惊,忙问道:“知道是因何事么?”
下人道:“小的不知,伯府前五米范围内,不许人靠近,不过……”他停了下来,面带犹豫,好像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不过什么,还不快说!”
“小的看到大理寺的仵作进了伯府。”
“你确定没看错?”
“确定,其中有一个是小的远房亲戚,小的不会看错人。”
“仵作?府里出了什么事?”章圭挥了挥手,让下人下去后,自言自语着,突然他想起一件隐密之事,这么多年来自家父亲和二弟的特殊癖好,他也略有所知,莫非是败露了?想到这,他不禁冒出一身冷汗,若此事真的败露,那么何止是诚意伯府天塌地陷,连他和孩子们估计都难逃一劫。
公主!对,只有公主才能保住伯府!章圭急匆匆走回后院,见金城公主李珏不在房间,忙问道:“公主呢?”
金城公主的大丫鬟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公主用完饭后都要去花园走一走呀,您忘了?”
章圭拍了下额头,是了,他抬脚就要往花园去,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这些事不能在外面说。
“你去把公主请回来,就说我有紧急之事找她。”
“是,附马。”
没一会儿,金城公主在丫鬟仆妇们的簇拥之下回到房间,见章圭坐在榻上,眉头紧锁,神情有些呆滞,好像在想着什么想出神了,连她回来的动静也没听到。
几十年的夫妻,金城公主颇为了解自己驸马,这是遇上事了?
“你们都下去吧。”金城公主淡淡道。
“是,公主。”
“出什么事了,驸马?”
章圭听到声音回过神来,见李珏关切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话说不出口,嗫嚅好一会儿,方才道:“伯府被围了。”
李珏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伯府?”
她看了看章圭的神情,迟疑道:“是诚意伯府?”
章圭缓缓的点了点头。
“什么原因?哪方人马?”
“秦王率领的禁卫军。”章圭对原因避而不说。
“清儿?”李珏微蹙着眉,李清不是在户部么,怎么会干起这活来,不过禁卫军无皇兄旨意是无法调动的,那么……
李珏神色有些严肃,“你二弟那犯什么事了?”
见章圭仍在犹豫,她冷笑一声,兀自坐到一旁椅子上,轻轻吹了下新画的指甲,“驸马不说清楚原因,让本宫怎么帮你呀。”
此时章圭的脑中在快速转动,若不是因那事败露的原故呢,那我说了岂不是自暴其丑,徒惹祸端?可不是那事,大理寺的仵作进府做甚,若只是府里犯事出了人命,那也是京兆府上门,不可能动用到大理副反应以及亲王和禁卫军。
思考良久,左右权衡,章圭咬了咬牙,对李珏道:“……父亲和二弟行事有些荒唐,对于他们这个毛病,我也曾苦劝多回,奈何我也不住在伯府里,不能时时监管,他们是不是阴奉阳违我也不知……,如今,父亲已经去世,但二弟还在,公主,现在只有你才能救他们了。”
李珏听了,呆了半晌,猛然一手抓起茶杯狠狠地摔向章圭。
“畜生,都是畜生,一家子的畜生!”李珏厉声骂道:“那么多姨娘美妾通房丫鬟还不够他们用吗,那些都是孩子呀,和我们孙女儿一样大的孩子呀,怎么下得去手!”
她愤怒无比,攸地站了起来,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落,碎了一地,“那么多条无辜枉死的人命,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恨,还想让本宫救他,章圭,你把本宫当作什么人了,本宫若开这个口,那本宫与这些畜生有何区别!”
章圭抹了下沾满茶渍的脸,耷拉着脑袋,他也知道此事难为,可是,这是他的亲人,他无法袖手旁观,况且也袖手不了。
过了好一会儿章圭抬起头苦笑道:“若是可以,我也不想救他,可是伯府里还有其他人,那些叫您婶婶的孩子们,他们总是无辜的吧。”他此时还不知道诚意伯府所犯的何止此事,还有更大的祸端暂时掩藏在里头。
李珏冷笑道:“无辜?一个个精明无比,满腹心计,本宫就不相信眼皮子底下事,他们会不知道?死了一个两个不知,死了十个二十个还能不知?不过是掩耳盖铃,自欺欺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