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和赵氏俩人事事亲力亲为,忙忙碌碌了整整一月,待事了后,却不显疲惫,反而精神头看上去似乎更爽利了两分。
见到她们的人都打趣道:“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瞧瞧你们婆媳俩人就知道,这话是真真不假。”
老太太乐呵道:“可不是呢,我们这些后宅女人活这一辈子盼的是什么,还不是盼儿女孙辈们成家立业,一生安安妥妥、喜乐无忧,他们好了,我们自然就好。我只要一想到今后,郗哥儿身边有了妥帖人,不用再孤孤单单一人,这觉都睡得踏实很多。”
平阳侯府的人除了周子辰留在国子监进学,其他人在方郗小定礼后就回了锦州,吕氏原来盘算终因种种不凑巧而落空。
不过她也没太过沮丧,自己女儿年纪不算大,可以再等一年不迟,等到明年公主外甥媳妇进门后,更便宜行事,公主的社交圈子那才是真正顶级的贵人圈子。
……
今年入秋的晚,已近十月,天气仍不太冷。方郗经过几个月的治疗和精心调理,恢复的不错,看上去虽然仍稍嫌文弱单薄了些,但面色已不像以前那样病态的苍白,这种天气,穿上夹棉袍子就可以上街去溜达溜达,看看世情百态。
这天,他和杨江外出刚回府,还未进府门,就有小厮上来禀报,“侯爷回来了,府里有客人来访,原本他听说您不在,想先告辞,恰巧遇上陈大爷,现在陈大爷在客厅里陪着说话呢。”陈柏升比方郗年长,两人又情同兄弟,因此泰宁侯府的下人都按排行称呼他为大爷。
“知道是谁吗?他有报姓名么?”方郗边走为问道,
小厮伶俐道;“客人姓荀,陈大爷称呼他为荀先生,看样子好像认识他。”
方郗听了,便心里有数,来客应该是京城的园林设计大家荀希亚荀先生。前些日子,他经人推荐,去拜访过荀大家,请他为自己修个园子,这回应当是来府进行实地考察的。
泰宁侯府原是前朝大臣府邸,因与宁国公府相邻,惠武帝命工部重新修缮后,赐给方郗。方郗迁府前,除了老太太的主院和上善院外,其它院子皆未做大的改动。这回永乐公主下嫁不另设公主府,那么侯府的一些旧有建筑规制就不太适事,需要再次修葺。
另外,方郗现在所住的上善院从方位上划分是属于前区,要做为成亲的新房不太适宜,最重要的是,杨江也住在这里,方郗不想劳动杨江挪地方,因此就打算把侯府整个后半区除了主院外的其它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院子全部打通,重新规划修建,一次到位。
客厅,陈柏升和年过五旬的荀希亚正聊着热闹,荀希亚本是性子严谨之人,此刻的他却是满脸笑意。
陈柏升是个极擅长说话艺术的人才,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和达官贵人、书生儒士、商户走卒乃至农夫村民任何一个阶层的人都可以找到聊天的话题,可以捧着你,把你拍的舒舒服服,而不显谄媚,对此,方郗曾不只一次叹息这家伙生错年代。
见了方郗进来,荀希亚起身拱手道:“方侯爷,老夫无约而至,失礼了。”
方郗回礼笑道:“哪儿的话,荀先生客气,您能亲自前来敝府,郗甚荣幸。”
请荀希亚坐下后,方郗将自己带来的侯府原始图纸铺在几案上,而后指着图纸上的一块区域道:“我想将这几处都推倒重新规划,主体建筑无需太多,除正院外,再有十个的院子就够了……”
陈柏升插话道:“十个够用吗,以后再想整就可麻烦了。”
方郗笑道:“尽够了,我这儿人口简单,算起来还富余的多了。”
“你干闺女的院子,可得留一个。”
“算进去了。”
“这还差不多,”陈柏升满意的点了点头,提醒道:“清子的,你也得备上一个,否则他知道了,肯定会找你要说法。”
说实话,方郗还真没考虑到李清这边,想一想,也是,以后他家孩子会不会来住且慢说,但有没有就是另外一种情份了。
方郗颌首表示知道,然后继续对荀希亚说道:“您是行家,其它方面就凭您自主了,有任何需求,您请尽管开口。”
荀希亚沉思了会道:“老夫需要实地观看一下贵府这些地方的房基院址,地况状态,周围风光景致,有了大致了解才好构图,可能需要三两天的功夫,届时还需劳烦侯爷指人带路了。”
方郗虽两世均未涉猎建筑工程,但也知那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微笑道:“先生如此费心,郗感激不及,何言劳烦之说。”
这话听着受用。
荀希亚微微一笑,谦逊了两句,又将原始图上的相关数据仔细誊写下来。见天色不早,便和方郗再次约好下回进府时间,就起身告辞。
过了半旬,荀希亚就出了图纸,方郗见后,连连夸赞盛名之下无虚士。
虽是简单勾画,但见方寸之地纳沟壑块垒于一意,收南北菁华于一体,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