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随着村长等人到了位于村子西侧的晒谷场,地平,背风,空间够大,在此安营扎账极为适合,方郗表示很满意。
分配了两个侍卫分别去找村民购买食材和拾柴打水后,四个人开始自己动手搭起帐篷来。李清虽然没亲手搭过帐,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那一年去韶州赈灾,一路上他和将士们同吃同住,故已见识过多回,至少在理论上是知道的。只有陈柏升这全新生手纯属帮倒忙,被方郗和李清笑话了也不在乎,自己在那折腾的很起劲,跟个孩子似的开心的不行。
许多好事的村民索性也不回家吃饭,尤其那些半大的娃子更是直接端在碗蹲在一旁围观,如同在看大戏般地瞧着热闹。
村里时不时响起主妇们的声音,“狗子回家吃饭了~~”
“当家的,你去哪~~”
“三丫,你这死丫头还不快带你弟回来,看啥看哟~~”
“……”
叫唤声此起彼伏,为这原本清静到有些寂寥的小山村凭添了几分活力。当侍卫找上门,以高于市价去向他们购买食材时,那几家人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山里人厚道,感觉自己多收了人银钱,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硬上要免费搭上几把自家种的菜叶子。
“啊呀,小兄弟,就几把菜叶子,不值啥钱,拿着,拿着!啊哟,不要钱……”
等侍卫转回晒谷场时,左手几只鸡鸭,右手几只野味,身上前后还各挂着一筐子各色青菜和各色菇子,全然是一个会移动的菜架子。
侍卫脸上表情十分迥异,想他也是一个有品级的带刀侍卫,沦落到如此情形,想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对于野营生活,方郗和杨江都是熟手,虽然其他两人不太中用,但在他们的指挥和亲自动手下,三顶二人帐篷,一个带地垫的天幕,很快搭建出来。
点起火,支起锅和铁架,等侍卫将清洗干净的食材拿来时,便开始起晚餐的干活。
陈柏升此时疲倦全消,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一边按照方郗的要求,用竹签子串着菇子和青菜,一边伸长脖子问道:“郗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哩?”
“做叫花鸡呢。”方郗先将鸡身里外都抹好了盐,又往鸡肚子里塞上山珍,再刷上一层蜂蜜,用荷叶包好,开始均匀抹泥。
“啥是叫花鸡,为何要在外面涂这些东西,这样能吃吗?”李清也甚是好奇。
方郗边动手边回着话,“叫花也就是乞儿,顾名思义,叫花鸡传说中最早就是由乞儿制出的,这里头有个典故,说起来就话长了,等会儿咱边吃边说,不过我今儿做的,已是改良后的,正宗的叫花鸡可是连皮带毛。”
君子远庖厨,哪怕李清再亲民再接地气,最多也不过是和将士同食而已,从未自己亲自动手,听到连皮带毛,就皱着眉,立即对这叫花鸡的味道少了几分期待。
方郗瞥了他一眼,笑道:“就是怕你们不习惯,才特意除了毛,否则原版更有另一种滋味。”
李清庆幸道:“改良的好,还是改良的好!”
……
月儿渐渐爬高,浅浅清辉,穿过树梢在晒谷场上碎裂成点点光驳。篙火很旺,驱逐了山里夜中寒凉,让人心生温暖,烧烤的肉香味弥漫在整个村子中,让村民们都忍不住不时的对着空气嗅一嗅,更别提那些馋嘴的娃子们,他们不停的咽着口水,无论大人们怎么叫唤都不舍得离开。
方郗笑呵呵对向他们招着手,道:“来来,过来,叔叔请你们吃肉。”
孩子们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不敢相信,互相推搡着,过了一会,才有人期期艾艾地问:“是真的么?真的请俺们吃?”
“当然是真的,快过来吧,不过要到那个叔叔那里洗下手哦,洗干净了才能吃。”
“哦哦~~”孩子们欢呼一声,呼啦着跑到侍卫围着要洗手。
“不急,不急,先排队,小的在前,大的在后。”方郗一边指挥着,一边对不好意思凑前,而远远站着的村民,抬高声音道:“各位乡亲,你们也一起来呗,人多才热闹。”
“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相识就是有缘,来来,一起一起。”陈柏升站了起来,打着招呼。
也在瞧稀罕的蓝村长转着念头,这几人看着不凡,出手大方,或许能结个善缘?哪怕不行,面熟也好。
于是就拱了拱手,“贵人热情,如此,老头儿就代乡亲们谢谢贵人了。”
说罢,就对村民们说道:“既是贵人们不嫌弃,就一起去热闹热闹吧,你们也不要小气,都回去拿点东西出来,哪怕几根菜叶子也行,多少都是心意。”
……
由此,一场偶识变成一次“盛宴”,虽然菜品很是简单,但其间快乐足以让这个小山村的村民在记忆里回味良久。
陈柏升和李清一个帐篷,睡前杨江给两人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