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络人。
梁莺啼!
不知为何,楚新蒲的心情,忽而变得很好,好似汉口宪兵队宪佐班班长的身份,也没什么大不了。
“没想到会是你。”楚新蒲确实是未曾想到。
梁莺啼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略带俏皮的说道:“是不是吓了一跳。”
“有点。”
“我早先听到你的名字,也有点不敢相信。”
“你怎么今日在这里?”
“新来的维持会会长我是舅舅。”
“可你不是今日才到江城的吧?”楚新蒲记得之前,明觉浅和自己说过,他已经和联络人见过面了,不然怎么确定下来的接头暗号。
梁莺啼低声说道:“我舅舅要做维持会会长,却也知道自己老师孔文儒的脾气,肯定是不会出面支持,所以想让我来当说客,我就提前过来了一段时间。”
“你舅舅和孔文儒是师生关系,怎么让你来当说客?”
“上一辈的风花雪月,你有心思听吗?”
“那还是算了。”
楚新蒲能猜到一二,毕竟之前说了是故人之女,这里面可能还有一层关系在。
可不管怎么说,梁莺啼是联络人,他心里有些欢喜。
“你只是来做说客的,能在江城常住吗?”楚新蒲有些担心的问道。
“按理来说是要回去的,不过我会想办法留下来。”梁莺啼美目看着他。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梁莺啼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却未说话,楚新蒲反而是有一种被一眼看穿的感觉。
此时,散场结束,已经没有什么人在此地。
顾青稚也抱着相机,从内出来,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楚新蒲以及梁莺啼。
她来时并未看到楚新蒲,还以为他没来。
可这楚新蒲和梁莺啼怎么凑在一起?
这梁莺啼可是新人维持会会长的亲戚,和孔文儒关系也不浅,这让顾青稚有些好奇。
“认识?”梁莺啼察觉有人在看自己,发现是一个姑娘,对楚新蒲问道。
“一个朋友。”
“那我就不打搅了,你们聊。”
“你放心,我会帮你留在江城的。”楚新蒲出言说道。
这句话何意,大家心知肚明,梁莺啼并未出言,扭头离去。
在经过顾青稚时,还微笑示意,顾青稚回以微笑。
等到梁莺啼离去,顾青稚才迈步上前,说道:“你们认识?”
“之前在上海求学时,有些交际。”
“这可是高枝,攀上可了不得。”
“我是吃软饭的人吗?”
“偶尔吃吃无妨。”
“我看你是记者做得久了,联想能力太强。”
“我之前给你写的报道看了吗,是不是很不错。”
“天花乱坠,华而不实。”
“日本人就要这个,你懂什么。”
“如此认真为日本人服务,不错。”
“那不然呢,亲善友好不是。”顾青稚话语之中带着些许得意。
恶心我?
你现在恶心吗?
顾青稚的恶趣味,也不小。
当夜宵禁,楚新蒲守门一夜,不让她离去,事后想想,她总觉得奇怪。
可她又不能确定,楚新蒲到底是何身份,但若能恶心到他,未尝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嘴角微微有些僵硬,看着顾青稚言笑晏晏的模样,他也分不清真假错对,魑魅魍魉。
“这么晚还不回去吗?”楚新蒲问道。
“这就走。”
“你今日来参加宴会,应该批有条子,不怕宵禁查验,我就不送你了。”
“有了新欢,忘了旧爱?”顾青稚仰着头,有一种打了胜仗的模样。
楚新蒲郁闷,你骄傲什么,你要算也只能算个旧爱,再者说了旧爱都谈不上。
顾青稚骄傲的是,能在楚新蒲这里占得便宜,能报当时被恶心的半死不活之仇。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楚新蒲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应当。
“薄情郎,负心汉。”顾青稚气的牙痒痒。
楚新蒲其实也在打量顾青稚,当日与白鹭洲见面,忘记打听顾青稚是何身份。
可几面相见下来,楚新蒲心中也能有所定论,心情故而是喜上加喜。
头一喜,梁莺啼是联络人。
第二喜,顾青稚好似也非真汉奸。
可很多东西,是不能言明的,知道了也要藏在心中。
该恶心她还是要恶心她,因为自己是汉奸,是大汉奸。
“回见。”楚新蒲心情不错,打算离开。
顾青稚扭头而去,也潇洒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