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蓝旗一灭,江铰横山大阵已然被砸出一个偌大的缺口,司马白和朔朗所部已经汇合到一起,正能借机摆脱纠缠,冲出敌阵回返城去!
“想跑!”高成演咬牙切齿,万不能放跑了敌军,自己这镇北牙营,可不是用来攻城的!
然而出乎高成演所料,汉军非但没有撤离,反而主动粘了上来。
依旧是那赤甲将军一马当先,裹着数十铠马甲骑做为锋尖,数百轻骑护住两翼,毅然而然的便朝自家大阵中心撞了过来!
这是要与我斗阵?高成演虽然放下心来,但也气极反笑,真心赞叹敌将不知死活!
军令一下,江铰横山大阵再次成型,各部旗队如流水般绞成漩涡,前诱后击意图再次困住汉军。
但令高成演又怒又惊的是,阵型变到一半,竟又是一滞!
“这是欺某临阵不能行军法么!”高成演只怨部下敷衍疏忽,心里下了狠劲,待到剿灭这支汉军,不论部下是否有功,都得严厉整治一番!
而接下来几次行军变阵如出一辙,汉军仿佛有如神助,每每总能以小部兵力卡在关键部位。
而那赤甲将军带着汉军大部在引开己方主力之后,总能腾挪转移的吃掉被卡住的兵马,少则几十,多则上百,此消彼长之下,原本奄奄一息的汉军竟是越战越勇!
高成演眉头紧皱,惊诧不已,心道鲜卑走狗无一良将,竟能与我镇北牙营斗阵?
还旗鼓相当,略胜一筹?!
但随着斗阵进行,高成演已渐渐发现,江铰横山阵型频频迟滞,怕不是部下敷衍所致!他心中浮上一层阴影,暗道不可能吧,谁人能瞧破我江铰横山大阵?绝无可能!
“痛快!”朔朗大呼酣战,敌军动向竟与殿下所料如出一辙,而自己所要做的便是依殿下吩咐朝哪冲、往哪截,这般只管厮杀的打法,是何等畅快!
朔朗那里杀的痛快,司马白却暗皱眉头,仗打成这般,他真想撬开朔朗和徐远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的什么,这俩人莫非是猪么?
每次合击之后,他都会跟这二人交代下一步怎么冲杀,往哪狙击,可这二人竟总是拿捏不准时机和方位,要么截少了人,要么截多了人!截下的人少还好,也只是害自己白转一圈,可若截下的人多,哪怕前后夹击,己方却也未必占的便宜!
就如这次分进合击,自己一再交代,东北偏右五十步,进要缓、截要狠,再占一点便宜正好回城。可那两个杀货只顾横冲直撞,竟生生截下了敌军从后包抄的大部主力!而自己却被敌军前军所粘,一时间无法回军支援,只能眼睁睁看着朔朗螳臂当车!
若非镇北牙营方寸已乱,没能趁机合围,否则先前攒出的战果顷刻间将化为乌有!
他初才掌军,此刻哪里能意识到,这仓促凑合在一起的几支兵马,怎么能够默契配合?!在未经操练的情况下,靠着自身血勇和敌将平庸,能勉强达到他司马白的指派要求,已是邀天之幸!
司马白正自焦躁,却忽觉粘着自己的敌军一阵松动,待得仔细一看,竟有二十骑铠马甲骑从城内杀出,从后面撞进了敌阵,转瞬透阵而出,和司马白合在一处。而这部敌军也在两处夹击之下,被逼后退,脱离了和司马白所部的纠缠。
司马白见了来将不禁大喜,大笑道:“哈哈哈,勇哉我裴大将军!”
来者正是裴山,他先前在城墙上见司马白出城迎敌,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带着一众裴家子弟便要出城随殿下赴死,好在被庞渊拦下,硬是将营中备存的铠马盔甲与裴山等人换上才允其出城。
而裴山这一冲击,将敌阵稍稍一耽搁,却恰巧帮司马白解了燃眉之急。
裴山脸色铁青不予答话,四下一望便见朔朗之处形势危急,不理司马白便要去营救朔朗,却被司马白拦住。
“想不到朔朗竟如此勇猛,再撑一会也不打紧,将士们,随我去斩贼帅脑袋!”
司马白也不管裴山脸上难看,一声令下,全军亢奋,裹着裴山一众甲骑,扬起烟尘便朝横里插去!
高成演在阵中同样焦躁,原本从后包抄的主力却被汉军分出的二百余骑硬生拦住,前面所部被新援铠马甲骑一冲,顿时吃了大亏,一时也粘不住对手。
而汉军主力居然放着那二百骑不救,竟调转马头朝自家这里横插过来!
这一插不要紧,高成演顿时冒了一身冷汗,原本形似漩涡的大阵,因为前军受挫,后军受阻,倒成了一字长蛇,而自己这阵腰之处,竟是异常单薄!
好在这镇北牙营成名已久,是高句丽数得着的精锐之师,江铰横山之阵也久经考验,主将一受威胁,立即变阵。后军放弃吞掉汉军小部的打算朝中间收缩,以保中军。
而前军掉转方位,绕了一个小圈便去顶替后军的位置,料以其兵力优势也能重创那二百汉军。
“来的好!”朔朗大喝,他杀的兴奋,既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