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忽然气势如虹,攻势明显更为凶狠,仲室绍拙却仅是淡淡一笑,晒道:“劲头倒不小!”
他反而彻底放下心来,连女人都上阵了,对面敌人纵使再凶悍,也只是临死前的反扑罢了!
这种情况他见的多了,倒不是说他觉得士气无用,而是在悬殊的力量面前,靠嘴去喊,是没有用的!
自家镇北牙营兵马什么样?那是经年累月,十数年如一日的操练拼杀,说是百战余生也不为过!对面呢,仲室绍拙算的很清楚,几番拼杀下来,对方有限的精锐已经损失殆尽,看着乌压压一片,实则乌合之众,说不定刚刚才放下田间的锄头!
就这样的队伍,喊的猛一些便能赢了常年刀不离身的精锐悍卒?那天理何在?!
“慢慢推上去吧!对付这些人,明刀明枪的砍过去便是了!”仲室绍拙朝左右吩咐,“传令,全军压上去!”
抚辽镇军固然勇猛,镇北牙营却也杀出了血性,两军厮杀至此,再无丁点花哨,全是刀刀见血的袒肉相搏。
司马白三番两次想故技重施插入敌阵,可面对以力碾压的敌人,却总是找不到突破口。而他身边将士越战越少,阵型越来越松垮,已经不可避免的被一步步压迫后退!
“这便打不过了么?”司马白险险避过一刀,饶是他身体底子不错,此刻也已气喘吁吁,每呼吸一下,胸口都火辣辣的疼痛。
望着不紧不慢,稳稳压上来的镇北牙营大军,司马白不由的一声叹息:“终究还是功亏一篑啊!”
忽然间,司马白想转身逃跑!
他好不容易时来运转,学了本经阴符七术,得了至宝矩相珠胎,难不成要白白丧命此处?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殿下小心!”朔朗大喝一声,护在了司马白身前,长槊勉力挑翻一个贼兵,却挡不住斜插来的另一刀。那刀一下砍在他肩胛骨上,亏的铠甲厚重,否则非得把他半边臂膀卸下来不可!
“殿下无碍?”朔朗不顾肩头翻起的血肉,连忙转头向司马白询问。
司马白见状暗道惭愧,自己一时失神,险些害死袍泽!
“无碍!多谢了!”
朔朗憨厚一笑:“嘿嘿!追随殿下好痛快,纵然死了也值!”
裴山也凑了过来,说道:“贼人太猖狂了,朔朗可敢随我突入敌阵,杀一杀敌人锐气!”
“正合某意!”
“算俺一个!”庞庆哈哈一笑,也要冲上前去。
“我说你们.......”
司马白知道不论裴山还是朔朗庞庆,这一冲之后,都没有再回返的打算,其实便是想回,怕也回不来了!
他想劝众人撤兵,一阵犹豫,刚要阻拦,却见裴山正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殿下,我先去了!死也值了!”
“罢了!”司马白自嘲一笑,“窝窝囊囊的也活够了,我大晋司马皇族,总要有人舍生取义!”
“今夜破贼,在此一击!”明知有去无回,嘴上还是逞强,高声喊了一句,司马白越过众人,一往无前的硬冲敌阵!
众人无不抱了必死决心,紧随司马白之后,朝敌阵插去!
“为王前驱!”
“唯死而已!”
“为王前驱!”
“唯死而已!”
“嘿,真有种!”仲室绍拙戏谑说道,他很清楚,只要打下敌人这波攻势,威南之战便算告一段落了。战到现在,虽然略有波折,却也于大局无碍。
话说回来,那些波折也不是他仲室绍拙的差池,想到高成演,他不禁冷笑连连!好一个王族重将,平日里自高自大,一到关键时候,却生生折去那许多精锐,看你如何自圆其说,又如何向大都督交代!
“咦?”仲室绍拙正自遐想,忽觉后军一阵骚动,顿时大骂道,“两军交战,生死存亡之际,谁人敢乱我军伍?”
“统领!高将军来报,城南十里忽现敌人援军,怕不有上万兵马,打的乃是抚辽镇可足浑旗号!”
“啊!”仲室绍拙脸色瞬间铁青,这可足浑竟然回师了,偏偏还在这紧要关头!
“高将军已传令撤军,后军方才异动,都在等统领示下!”
“他怎敢......”仲室绍拙大怒,原本要说他怎敢代我传令,却噎在嘴里吐不出来。高成演虽然僭越指挥,但也可以理解。军情如火万分危急,城内尚有敌军顽抗,城外又有过万援军,此刻再不撤兵,怕是要被人活生生堵在城中了!
而此刻的高成演,早已身在威南城外,他那张还算略有威仪的脸上,铁青着阴沉不定。
身边亲随忍不住问道:“将军,这样是否不妥啊?!”
“有何不妥?无非在大都督面前打一场说不清的官司,我堂堂王族子弟,还怕和他一小姓黔首打官司?!”
“只是,这毕竟是咱们镇北牙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