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躯体已然没了头颅,喷着血注,正自摔倒。
司马小儿,周仇想再骂一句,却已骂不出声了。
临阵枭首!
一刀砍飞周仇脑袋,营中高句丽残兵见主帅阵亡,军心顿时大散!
虽仍有三五千兵力,但各自为战乱作一团,哪堪抵挡士气如虹的慕容铁骑!
三千铁骑四下分进合击,扫荡贼寇如风卷残云,后续出城的平郭汉军步卒也已跟进战场,杀入营内,开始四面清剿残存抵抗。
司马白兵锋如迅雷般凌厉,从兵出平郭东门,到一锅端了高句丽大寨,前后仅只一盏茶的时间!
而被平郭城墙隔档着视线,此刻在平郭南城门下大呼酣战,越战越勇的高奴子竟毫不知情!
平郭南门一片尸山血海,激战已无悬念!
万余高句丽大军在狭窄的滩涂上节节逼近,有条不紊的将封抽兵马朝河里赶下去。
封抽几次组织兵马强行突击,却都败在了江铰横山之下,近三万大军大半身陷河中,几无立足之地。
为防被水冲走,人人结臂成墙,哀嚎震天,全军覆灭为时不远!
高奴子胜券在握,汉人哀嚎在他听来无比悦耳,调兵布阵之间已带了虐杀意味。
封抽算是他的老对头了,从前他做梦也想将襄平城踏为平地,将平辽镇屠戮干净,将封抽绑至脚下凌辱,今日夙愿得偿,岂不畅怀!?
正当他意气风发,头上却有一阵箭雨洒下,他一个不防,险被一箭射穿,继而整个军阵为之一挫,中箭的自然不止他一个人!
“长没长眼睛!”高奴子转头朝平郭城头怒骂,这帮鲜卑崽子,一点力气不出也就罢了,便连射箭助阵也还摆了乌龙,待到进城,有其好看!
熟料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箭雨抛落,继而一波接一波,竟连成箭幕,统统射入高句丽军阵内,军阵顿时生乱!
高奴子瞠目结舌,鲜卑崽子反水了!
“报...大都督,鲜卑大军方才端了咱们大寨!左安君...左安君殉难了!”
“啊!”高奴子哇的喷出一口血水,军情让他难以置信,怒火攻心之下,破口大骂道,“司马小儿欺我!必不得好死!”
“呜...呜呜...”
这是慕容鲜卑冲锋号角,三千慕容铁骑弥漫杀气,已冲杀而来,兵锋所指,正是宿敌乌巢枭兵和新城镇兵!
封抽见慕容大军终于合击高句丽,不禁老泪纵横,大叹绝地逢生,此刻恨不得与司马白磕头谢恩!
高句丽兵马见对面敌军大旗上赫然悬挂着自家主帅周仇的脑袋,便知大寨已毁,老巢被端!
高句丽形势急转直下,从稳操胜券变成了前后受敌!
高奴子麾下虽有近一万五千兵马,但与平郭兵马和封抽联军比起来,仅从数量上讲已是绝对劣势,而若论兵马精锐,怕是也没法同慕容鲜卑的铠马甲骑相比!
若是一味熬兵苦战下去,必然得逐渐失利,乃至覆没在平郭城下。
高奴子已不再指望此战能够取胜,他只图凭着枭兵精锐、凭着自已绝阵江铰横山,能够杀出一条血路撤兵回去。王上主力克日即到,待时再报仇雪恨,一洗今日被司马白出卖之辱!而既然要撤,自然是越快越好,待到封抽从河里爬出来,便是前后夹击的死局,想撤怕是也难了!
此番对决,不论是慕容铁骑还是乌巢枭兵,两方都是辽东大地上的顶尖精锐劲旅,乌巢枭兵有新城镇兵配合,有名将高奴子坐镇,虽然腹背受敌,却依旧有一搏战力!
反观另一边,封抽兵马虽多,短时间内却也只能敲敲边鼓,平郭城头箭雨虽利,只要高句丽兵马稍撤远些,便可避过。
如此论来,胜是不难,但若想取得大胜,现在唯一可凭的,便是司马白那三千慕容嫡系铁骑!
只有将准备逃跑的高句丽兵马截住,才能给后续进入战场的友军赢得时间。
但三千对阵一万五,别说纠缠,更或击溃,便是自保都似乎有些悬!
这是司马白初次指挥这般大规模的骑兵野战,万幸之前随他征战过的数十鲜卑幢将队正早已归队,架起了慕容铁骑的基本骨干。
有这数十精锐老兵居中呼应,司马白对于这三千大军虽不敢说是如臂使指,却也称的上调动自如。
而且夜幕来临,天色已近昏暗,正是司马白矩相珠胎大展神威的时候!
再见江铰横山大阵,司马白已无初次的惊愕与赞叹,他知道高奴子已无战意,看似拼命,却仅只为了打开一条逃生通道而已!
他聚集目力,果然矩相珠胎的异能感官再次出现,敌军调兵排阵,一举一动都被他收入眼底,这神奇之力似乎非常易控,只要司马白想看,竟然便能看到!
而初窥本经阴符蕴含的天道,那些所谓的虚虚实实在他眼里便如孩童嬉戏,已然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