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咽回了肚子里。
司马白掸了掸身上尘土,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我也累了,具体事宜,让下面的人去办吧。”
“做梦!”高武大怒,拦在了司马白身前,“不看到丸都的崽子们撤兵,你还想走!?”
司马白一笑,不予理睬,看着高钊说道:“别与我争执了,好么?我若随你回丸都去办交接,那辽东大好山河,岂不是白白便宜了羯狗?”
“让他走吧。”高钊疲惫至极的坐回了榻上,“撒许,送客。”
“英明之至!”司马白由衷的又称赞了一次。
“司马白!”高武看着司马白悠然离去,咬牙切齿,猛的喷出一口血来。
高钊见状长长叹出一口气,说道:“阿武,京城失陷切记保密,绝不许透出一丝风声,至于撤军原因,罢了,让撒许去想吧。”
高钊比任何人都想将司马白碎尸万段剖心挖肺,但作为一国之君,他却得比任何人都更要忍住,更要以谋局大势的眼界去做出决断!
司马白说的很对,以他一人之命,怎值得拿京都来做任性的筹码?
实际上,高钊从看见太后金钗那刻起,便知道自己能做的选择只有一个,那便是速速班师回朝!一刻也不能耽搁!局势至此,别说司马白只是让他退兵,哪怕让他割地称臣,他也得答应!
平郭再是让人垂涎,也只不过是开疆扩土的野心罢了,丸都才是根本,树根若是被挖断了,枝叶再是繁茂,又有何用?
京师沦陷的消息一旦扩散,军心必乱,这倾国之力凑出的大军,恐怕立时四分五裂,必成羯赵的盘中菜!
那将万劫不复!
只是,高钊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好可惜啊!
他一声长长的哀叹:“天不佑我高句丽!竟遇司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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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句丽大军是真的退兵了,在平郭内乱迭起,即将不攻自破的时候,鸣金收兵了!
自裴山以降,平郭阖城上下,无不面面相觑,贼军竟然退兵了?
是诈?是计?
该不是梦吧!
当贼军全部缩回了营寨,黑夜中却有一条火龙从高句丽大营中急驰而出,朝着平郭奔腾而来,那是一支数千人的骑军。
城头上的可足浑铮锣早已丢掉了鼓槌,趴在城头用力朝下张望,恨不能跳下墙去看个清楚,她已然泣不成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而裴山,他只觉浑身气力在一瞬间被抽尽,真如卸下了千万斤的重担,一句话也没说,竟直挺挺的栽落马下,他实在太累了!
那支如龙骑军已然奔至城门,高句丽甲束,却擎着司马旗帜,当先一人,犀甲赤红,横刀狭长,仪神隽秀,一对瞳眸金白各异,正是司马白!
注:咸康四年七月,上以奇兵袭破丸都,继以快马星夜千里,亲执高句丽王族重臣首级二十,解于高钊王帐,迫钊定盟撤军,遂解平郭之围。——《晋书·帝纪十一·武烈》
允妃尝与武烈怄,一忿数日,辄诉左右:王之言术,利甚御衡,不堪苦。
武烈闻之哑然,笑与裴侯曰:昔年兵寡,孤屡以言术乞胜,但有十万兵,能用刀者,谁耐叨唠?
裴侯怅,对曰:今思及,背尤冷。——戏本·《武烈平胡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