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此军是先帝嫡系,反倒一直为新君石虎忌惮,时有寻衅敲打不说,更是一度构解精简,如此便被后来居上的龙腾中郎强压一头,抢了往日风光。
但毕竟是难得的百战精锐,石虎既打压又放纵,所以此军军纪极差,凶残暴虐说是普天之冠,也不遑多让!
石虎刻意留包揽子押后,便是放纵此军再糟蹋一遍辽西之地,算是对包揽胜军的奖赏。既是打压之后的惯用手法,也能将慕容境下祸害个彻底,而包揽子也不负石虎所望,从昨夜起,整个中军大寨便充斥着令人窒息作呕的血腥味,桀笑与哀嚎时时回荡于野!
“什么时辰了?”氐人酋帅蒲洪在帅椅上正襟危坐,手指铛铛的轻叩案几,冲左右问道,又是一声似有似无的哀嚎从中军方向传来,飘进他的耳朵里,他嘴角一裂嘲讽道,“退军在即,那些包揽子却仍玩的兴起!”
“大帅,快亥时了!”蒲洪麾下得力干将雷弱儿回道,他朝中军方向看了看,满是忧虑的说着,“属下倒情愿那帮大老爷多拖延些时日。”
蒲洪皱眉道:“支雄传令亥时全军撤兵,眼瞅不到半个时辰了,兔崽子们竟还没音讯,斥候可有消息?”
他说是的兔崽子们正是蒲祥蒲健所部八千氐军。
榆林川一役之前,蒲健已将计划提前告知蒲洪,蒲洪虽觉冒险,却是鞭长莫及无可奈何,但不得不承认,形势紧急,儿郎们的计策乃是上上之选。
他心里除了赞赏老三蒲健敢于当机立断置之死地而后生,也难免的生出几分庆幸,将宝押在河间王身上,看来是对了,且不论天王已有易储心思,只看石邃骄横跋扈、刚愎自用乃至目无君父,和他老子石虎如出一辙,跟了这种主公,除了当牛做马如伴虎侧,没有第二可选!
反倒是河间王石宣,外强中干,徒有其表,既好相处亦好控制,他暗暗祈福,希望儿郎们一切顺利。
可是昨日石邃如往日般飞扬跋扈的回返大营,蒲洪心中便愈发不安。
如若石邃上门找茬,他还倒能够坦然些,那便说明石邃在儿郎们手底下吃了亏,但石邃见不到天王,连个面也没露,便也随即南返了,这却让人捉摸不透了,不知道儿郎们到底得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