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见血不行!
“有何不妥么?”
“没有!没有!殿下不喜喧闹,早些出城也无妨!”慕容恪连忙摆手,他又想了想,说道,“那便让裴山先陪殿下出城吧,咱们路上再汇合!”
司马白眼睛扫向厅外,虚指门外看守,笑问道:“阿苏德,这事你不需请示大将军?”
“嘿嘿,无妨,无妨,早走一步而已,殿下还能走丢了不成?殿下何时启程,那一千二百护卫已在城中,随时待命!”
“越早越好,明日便走!卯时开城门,我寅时就出城,省的被人看见,徒惹麻烦,还望阿苏德交代关防,与我通行!”
“也好,那一营将士也都思念殿下,恐怕多等一日,都等不及了。”
司马白却是摇头苦笑:“就怕他们见了我这病怏怏的样子,会失望呢!”
------
夏日里天亮的早,寅时初刻便见启明星斜挂天际,大街上虽然不见行人,但棘城南大门前,早已停着一营汉军。
上千人懒散散的堵在门前,三五成群的凑成一堆闲言碎语,不少人嘴里还嚼着干肉,许是早饭匆忙没有吃饱,又有人猫在角落里打个哈欠抹着鼻涕,更有人干脆就摊躺在马鞍上鼾声大作,任谁一看,这等散乱的行伍,准是哪个县里的乡兵杂勇。
可若说是乡兵杂勇吧,却又不像。
一营兵将,身上穿戴,清一水的明光铁铠,胯下坐骑,尽是西域良驹,每人配齐了刀槊弓矢,细看之下,也都无一不是上品!
这等精良装备,已不逊于甲骑具装,却又便于长途行军,行战皆利,便是大将军牙兵铁锻子,也略输一筹了!
守城的门卒早得了军令,要与他们提前放门,也早早的守在了城前,望着这支兵马,不禁窃窃私语。
“这些懒汉倒是清闲,却害爷爷早起开门!”
“咱们近来缴获是有不少,但也不至于给这些乡兵杂勇糟蹋啊!”
那人话音还没落,便被队正喝止,
“嘘,闭上你的臭嘴,人家自己的缴获,自己不用,难道给你用?”
“啥?那是他们自己的缴获?”
“你知道个屁,他们是四将军的牙兵!正经的虎狼之师!追随四将军从辽东连战连捷,一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是那日击破羯狗大军的先锋!又在密云山得了大胜!日前才回转棘城,俺亲眼看见他们伴在四将军左右!”
“哦哦!哎呀!”那被踹之人顿时唏嘘不已,“那可真是的,他们若不用,真没人够资格用了!”
“瞧见那个大汉没有,嗨,还有哪个,就是那个最高的,俺可是知道,千人首级挂在功劳簿上,辽东熊不让!”
又一人说道:“可怎么看都是一群乡下人,四将军真是天上将星下凡,带着这么一群人也能立下赫赫功勋!”
“哼!”一声冷哼传来,一个老卒躺在墙角藤椅上正自打着哈欠,朝地上唾了一口。
那老卒是平郭人,原来是安辽镇的乡兵,在城外大战羯赵时,折断了一支胳膊一条腿,落下了半残身躯,四公子不忘老卒之功,安排他在城门吃饷,在棘城算是一个肥差了。
队正生怕哪里惹了老卒不快,连忙上前询问:“老铁哥,你见多识广,咱们哪里说的不对,你给提点提点呗!”
那老铁却是冷傲,躺在藤椅上连眼皮都没翻一下,浑然没听见一般。
队正干笑两声,也不气恼,慕容鲜卑最重军功,寻常人仗着几分勇武,眼睛都能长到天上,更何况立过军功的,目中无人乃是再正常不过!
队正刚要离开,却见那营汉军里闪出一个年轻将军,一步三摇晃的朝这走来。
他也是颇经阵战的老兵,一瞧来人那一脸的煞气,禁不住的便是一颤,连忙行了一礼,暗叹这人手底下是有多少人命,才养了这般煞邪!
那年轻将军似与老铁熟识,一近前便嬉笑戏骂:“你个老铁倒是会找地方将养!快拿碗酒给爷们解解渴!”
那老铁终于睁开眼睛,却仍是躺着不动,爱答不理道:“二学子你这个阴阳怪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那人一脸邪煞,正是端木二学,他竟一脚踹上了藤椅,害的老铁差点摔下来,嘴里骂骂咧咧:“咱爷们这辈子兴许就见不到了,你竟连碗酒都不舍!”
那老铁也不知怎么了,别说给酒了,便如锯了嘴的葫芦,任由二学子嬉骂,一言不发的假装睡觉,后来干脆转过身,连面都不照一下!
“知道你还有家室,离不开这里,你能安顿下来,俺们都替你高兴呢,谁也没埋怨你,你却在这里犟的什么劲!再不起身,非把你掀翻不可,你......”
二学子收住了话匣,竟硬生生闭上了那张臭嘴,忽然间像足了勾栏里的小娘皮见着许久不来的恩客,一转身,抜腿飞奔,便朝队伍前头跑去!
接着便听一声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