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是不交?
好在这丫头一心要同司马白回建康,日后天涯海角,威胁也算不大。
可那贺兰千允,却是不同了,谁知这丫头的底细?偏偏她又是代国大部都护的掌上明珠,不到同整个代国撕破脸,还真不是能轻易灭口的!
正僵持着,只听司马白轻啸一声,终于站起身来,将锦帛折起递还了慕容恪,冲他深深一拜:“真是受益无穷!”
慕容恪接过锦帛,眼睛始终不离铮锣和千允二人,这锦帛之秘他看的重于性命,万不能让他人知晓,尤其是身为外人的贺兰千允!
“我一定将嘴缝的严严实实!”贺兰千允见慕容恪的眼神越发冷漠,怕是要杀人了,她急忙嚷嚷道,
“再说了,你们讲的东西,我是真没听懂!哎呀,你们放心,我绝不将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而铮锣却只是咬着唇,看着司马白不说话,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情知偷听了四将军秘密,看都不敢看慕容恪一眼!
“报......”
帐外令兵实在是等不住了,扯着嗓子喊道,
“独孤大军重又逼进,诸将都在寻殿下和四将军!”
“小姑娘随便两句承诺,能让人相信么?”司马白一边将慕容恪的腰刀按回刀鞘,一边冲着贺兰千允问道。
贺兰千允脑袋一梗,低声道:
“殿下不要小觑了贺兰千允!草原上的女子,性子便像野马一样刚烈,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殿下?”慕容恪仍是眉头紧皱。
司马白却浑不在意,他心情极好,不见一点疲倦,金白瞳眸里洋溢着喜气:“何必同姑娘一般见识呢?”
“可是......”
没去管慕容恪的顾虑,司马白只是低头摸了摸腰间御衡白,眼中金芒忽然大盛:
“许久未用,不知能斩独孤眷之头否?!”
“殿下已有破局之策?!”
慕容恪闻言一惊,借坡下驴将铮锣和贺兰千允搁置一旁,他这一惊却也是真惊,暗道这《三皇内文》对于司马白莫不是烈酒?
喝了便醉,见效如此之快?
“前途莫测,凶险难料,虽有一计,成或不成,倒是难讲,”
司马白摆了摆手,坦然一笑,继而眉眼一沉,
“可是咱们又何时退却过半步?还不是一路走到这里!”
“就是殿下这句话!”慕容恪眉头一拧,咬牙说道,一个转身,掀起帐帘,一声大喝,“擂鼓,聚将!”
而待他掀开帐帘,却见帐前早挤满了人,裴山、阿六敦、朔朗、仲室邵拙、裴金、熊不让、封进、端木二学、于肚儿、胜七,等等,不论汉胡,两营中坚将领竟都齐聚于此,眼见帘子掀开,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射向慕容恪。
俘虏的交代,也不算秘密,代国政局有变,已然传遍全军。
众将虽不至司马白和慕容恪分析的那般透彻,但累经刀山火海淬炼出的直觉,已让他们嗅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他们都有一个疑问,孤军深入异国的这支使节队伍,究竟何去何从?!
和慕容恪之前的心情一样,众将心中都想寻个底气,而这个底气要去哪里寻,也是明摆的事情,是以大家不约而同的聚到了司马白帐前。
得知里面正在商讨,便都静心的在外守着,除了当值带兵的,竟是谁也不愿离去。
而每个人的神情倒也相似,既有焦灼,却也深含希冀,这等困局他们也遇过不少了,只等着那个人,带领他们突破困局!
这些看在拓跋孤和贺兰确的眼里,无疑是在等待慕容恪的,而当慕容恪掀开帘子,面对一道道热切的目光,他下意识的便侧开身子,让开了门口。
慕容恪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些人,包括自己的那些鲜卑亲信,等待的是司马白!
“好热闹啊!”司马白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看了看天,“多好的天气!”
呼啦!
他猛的将身上貂裘扯下,扬空一抛,露出那一身赤红如血的犀甲,
“噌”的一声,御衡白出鞘!
司马白长臂一挥,抡出一个满圆,“咔”的将刀插入眼前地面,御衡白铮铮作响,如龙吟一般,似同众人商议的口气,他闪着一金一白的瞳眸,言笑晏晏:
“吾欲以此晋室名刀,亲斩独孤眷,还望诸君抵命匡助!”
“轻浮!”贺兰确皱眉暗道。
“猖狂!”拓跋孤也啐骂一句。
“殿下!”望着司马白的背影,铮锣只觉心中激奋,他没有变,这果然还是她心目中的殿下!
与痴迷的铮锣不同,也与鄙夷的贺兰确和拓跋孤不同,贺兰千允情不自禁,双手抱胸,轻轻“哦”了一声。
那狐狸般迷媚的眼睛明显一亮,站在这个病病恹恹的殿下背后,她眼中所见岳峙渊渟,耳中所闻,却如春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