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兵去打头阵去断后,说出去何等凄凉?
可是从襄阳陷落到如今突围,庾翼若敢有半点藏私,军心恐怕立时崩散。他能维持到现在这种局面,已是大为不易了!
“你说清楚,哪个怕死了?!”樊阳噌的跳了起来,暴怒道,“大都督倘若真有这样的军令,我非当面撕了不可!”
“雄武镇拿的是朝廷俸禄,俺们吃的却是庾家米粟,这种给主公卖命的节骨眼,你们如何跟俺们抢?”庾大临拍了拍好兄弟的肩头,好言宽慰道,“同赵军斗阵,我三千弓骑能顶你雄武镇一万人,但回家守江,能多一个人,便多一分江险不是?”
这话虽是劝辞,却一点不错的。
樊阳一屁股瘫了下去,嚎叫道:“这究竟打的什么窝囊烂仗啊!两营牙兵,三镇精锐,七万大军就只俺们雄武镇逃了出去...”
“就因为俺们长了四条腿,跑的比弟兄们快么?!”
“可俺们哪来的脸面再回江东啊!”
他垂着头,大手握拳砸着石头,两眼已是通红。
庾大临默默无语,各有长处,便各有所命吧!
“回去吧,军令也该送到了。酒就别喝了,桓帅眼里不容沙子,你以后小心点当差。”
樊阳哪里还顾的桓温挑刺,伸手便要去拿酒坛,却被庾大临手快夺走,接着长臂一展,烈酒倾出,洒到了地。
“权当是给我在黄泉道预备下的。”
樊阳狠狠瞪着这个好兄弟,噌的站起身,大步迈向马厩,牵出青骢,头也不回的便朝外走去。
“老樊!”庾大临突然一声大喝,叫住了樊阳【】,“活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