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壮笑眯眯的打量着熊不让,心中却隐隐有一丝不安,但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劲,下意识的转头望向始终站在李势身后的那两个侍卫,不为察觉的使了个眼色,大概意思是警惕些,多注意点这个黑铁塔。
“不止他需敬兄长一杯酒,小弟也得好生敬一杯啊!”司马白叹了一声,自顾端起酒盏一饮而尽,随即又是一叹,“不瞒兄长,妹婿我今日贸然打扰,实在是有事相求!”
好嘛,终于来了!李势同龚壮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如释重负,只觉向着自家百年大计又更近一步了。
“咱们一家人,白王有事但讲无妨!”
“呵呵,不急,”司马白却又吊起了胃口,“黄石滩上兄长帮了大忙,我尚未答谢,着实失礼,今番前来,需得补上。”
“怎好如此客气?”李势皮笑肉不笑,心道我只爱你家的土地和丁口,其余东西怕脏了我的眼。
“不,不,礼至方表我大晋诚心!”司马白摆着手,冲着左右侍从道,“还请将礼盒拿进厅来。”
司马白和熊不让二人乃是空手入的这宴厅,那一尊硕大的木盒在进城时便被蜀兵连同熊不让的兵刃一起收走了。其实礼盒已被提前拆开,李势和龚壮早得暗报,知道礼盒里面装的是一柄狭长宝刀。二人倒也未做多想,都揣测此刀是司马白从羯赵那里缴获来的,多半要拿来做结盟信物的。
可直到重新扎好的礼盒被抬到厅前,由司马白亲手打开,李势和龚壮这才看傻了眼,这柄刀,他俩是认识的。
御衡不迷,皇涂焕景,晋室传世,司马白佩刃,御衡白!
龚壮不禁倒吸凉气,看来真是误会司马白了,他确实是秉承真心前来结盟的,否则岂会拿他司马氏传世的宝刀做礼?
这柄御衡白虽是司马白所有,其实乃是历代晋帝的仪仗佩刀!
这刀若是到了李氏手中,那将是何等非凡意义!
“这还了得,这还了得!”
李势连连惊呼,面上大惊,心中却是大喜,连忙起了身,两步下了台阶,这便要去制止呈刀的司马白。
噌...嚓...
犹如一声龙吟,御衡白铿然出鞘,不偏不倚,司马白用刀尖抵到了李势脖颈上!
电光火石,惊镇满座!
发生什么了?
这是怎么了!
哧啦...
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随着刀刃破体的声音,一道血幕砰的炸裂开来,殷红殷红溅了一墙壁。
“主公!”
“殿下!”
一室蜀将见了血光,纷纷惨叫起来,只当李势已经被司马白砍了脑袋。可待到定睛一看,李势仍是好端端站在那里,不过脖颈仍被司马白拿刀抵着。
原来是随扈李势的两个侍卫方才暴起直冲司马白,怎料只在一合之间,俩人就被司马白拦腰砍成了四段!
这两个侍卫究竟有何惊天本事,在座的蜀将恐怕都远远摸不到底细,可就这么简简单单被人一刀劈了?
而这一下立威,便也绝了众将强行救人之心。
龚壮瞠目结舌难以置信,他这才恍然大悟,司马小儿屡屡身先士卒纵横敌阵,难道都是靠的左右庇护么?!以熊不让之勇尚且伤痕触目,可这司马白哪见一丝外伤!
好一个司马白,真真的深藏不露啊!
看他装作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这分明是一头猎完食物便蛰伏爪牙的猛虎啊!
“我有事同你家主公相商,汝等先退出大厅。”司马白一朝得手,并没有咄咄逼人,反倒仍如先前般客气。
惊变之下,鸦雀无声,满座蜀将面面相觑,司马白这是什么意思!?
“武昌王...”龚壮一步迈前,颤抖着手臂,指着司马白就要质问。
“你们都给我出去。”司马白打断了龚壮。
“武昌王可要想好了,你跑不掉...”龚壮还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时间方寸大乱。
“让你们都出去,没听懂么?”司马白御衡白顺势朝下一压,李势脖子已渗出了血丝。
众将刚刚才见识了御衡白的锋利,一时间纷纷噤声,大气不敢喘一下,唯恐司马白手下没轻没重,自家主公瞬间便得人头落地。
主公性命被人攥在手里,一众蜀将再是暴怒也为之无奈,眼下除了静观其变,还有其他能选么?好在有一点,只要不硬逼司马白,司马白便也不会真下死手,但凡能僵持下去,也算是下策中的上策了。
“无妨,你们先退下吧。”被刀抵住喉咙的李势几乎难忍两腿打颤。
前一刻他还在算计如何能从司马白身上刮下最丰厚的油水,这一刻便成了刀下囚,他何曾料到,这种擒贼先擒王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李势强撑精神,屏住气息,冲司马白呵呵笑问:“妹夫,这不合道义吧?堂堂郡王之尊,却行刺客之事,传了出去,可是没脸做人了。”
“先下手为强罢了。”司马白冷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