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去请总坛四位供奉助阵,我这都迟了。”
果如孙利所说,帅府上下的注意力都被刺客和张钦之的决斗吸引了,谁也没在意本该早就出府办差的孙利为何还留在府中,至于他身后跟了个极面熟的侍卫,更没人会去多管闲事。
俩人一出府门,孙利便撵人道:“就在这分开吧,我急的很,就不管你了,你自己寻接头人去吧。”
他人如其名,很是干脆利落,抬腿便要离去,没有半句废话。
“嗨,老孙,谢了,”有书叫住了孙利,一路上他也思忖了很多,“这招调虎离山或许也只是搂草打兔子而已,放我出来只在其次。以大执法韬略,凡事一旦发动,必如惊涛拍岸,绵延不绝,对手再无反击余地!没说让你撤的话,大概就是还用不着吧。你也别多担心,想必事成就在今夜了,张钦之那厮恐怕也没命知道你来救我的事。你且忙你的去,我也撤了,待到有机会了喝酒。”
“行,有命再会,敞开了喝。”
张钦之和黑衣人不觉间已经缠斗了半个时辰,一个追,一个躲,从墙角斗到院中,游走廊中,飞跃檐上,几乎横跨了整座帅府。
帅府的守卫一路辛苦尾随,却哪里有插手的资格,一个个都已看傻了眼,这等层次的比斗可能一辈子都无福见上一次。
黑衣人四下闪躲,屡屡从侍卫手中夺来兵刃,格挡个几招便都被毒剑已经完全处于劣势,可张钦之就是迟迟拿不下他,剑光如雨,偏偏连黑衣人半点皮毛都没擦破。
然而久斗之下,张钦之明面上气势如虹,但气息却有些跟不上了。他所擅长的乃是突袭,一招克敌,一击毙命,不中即退,极少干现在这种事,渐渐露出后继乏力的迹象。
黑衣人反倒气蕴悠长厚重,好似尤有保留,两厢一对比,张钦之心里就很有底了,自己并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他不禁暗叫不妙,今次怕是要栽大跟头。
突然,远处暴起一阵喊杀声,仿佛平地砸下一记记闷雷,震的屋檐簌簌落土。
杀!杀!杀!
厌军攻城了!
张钦之瞠目结舌,厌军真是挑了个好时辰,恰在自己抽不开身的时候攻城。
本就气息短促,更加上心神慌乱,毒剑攻势一乱,剑锋游走明显迟滞,张钦之霎时萌生退意。
不是退避黑衣人,而是离城!
联系黑衣人的行动,傻子也知是里应外合筹谋好的,这里缠住一城主将,外面趁夜攻城,真是好算计!
甚至说,敌人的算计绝不止眼前看见的这些
直觉再次告诉他,武昌城今夜可能就保不住了。
战事一起,告急军函蜂拥而来,将校令兵们拥挤进出,都喊着厌军擂鼓,欲要攻城,让主将定夺方略,偏偏主将正与人斗在一起,谁也插不进手。
几个参将仓忙整顿局面,奈何群龙无首,如何也济不得事,一时间人仰马翻,府中已然大乱。
黑衣人渐有反守为攻的态势,缠的张钦之丝毫不敢露出后背,他背脊上直冒冷汗,现在只盼先前安排的援手马上出现在眼前,但凡能帮他脱身片刻,他将毫不犹豫的拔腿出城。
那一千兵马的集结或是动作慢一些,但眼下档口他们也派不上大用场。关键是总坛四位高手,才能帮他阻拦下黑衣人,可是为何还没到呢!
张钦之正自焦急中,忽有一道人横冲而至,一柄长剑刺向黑衣人胸膛,加入了战圈。
黑衣人一手敌一剑,张钦之压力顿减,心头念了句无量天尊,总算来了。
片刻功夫,又有两人前后赶来,不假分说便挥剑压上黑衣人,只看剑影漫天笼罩,便知这三个道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正面相抗,也不差张钦之多少。
此刻的黑衣人已是以一敌四,自保尚且有虞,遑论再揪住张钦之。张钦之长舒一口气,正要寻隙脱离战圈,眼睛却瞥见墙头上立着一个道人,正是那第四个总坛高手,但不知为何却不加入战局,只是立在院墙上观望。
“他怎么回事?!”张钦之心中升起警觉,待到再朝那道人定睛一看,差点失声叫出,“老天!”
院墙上的那个道人,背上竟负着一个几同人高的巨硕长匣!
那长匣不光张钦之看着眼熟,就连正和黑衣人交手的三个道人也是极熟悉的。
挥剑之间,三个道人面面相觑,怕是都猜到了对方心中疑虑,剑招不觉使的慢了几分。
黑衣人趁势一跺脚,突然抜地跃起,而院墙上的那个道人竟在同时间,将背上长匣朝黑衣人掷去。
长匣带着破风声飞向高高跃起的黑衣人,张钦之仰头而视,满脸全是呆滞和绝望,果然,果然,真的是他,这下全完了。。。
长匣在空中被黑衣人打开,嚓!犹如龙吟!
寒光一闪,一道巨硕的剑影破匣而出,握在黑衣人手中仿若蛟龙腾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