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鉴暗自摇了摇头,他是不会同意那六个字的,正如庾亮绝不同意司马白染指荆襄,他也断然不会让东军就此衰亡。
“武昌王...”郗鉴轻咳一声,庾济猝不及防的败下阵来,而王导态度不明,现在该轮到他上擂台了。
话音一起,众臣便已看出了风向。
满殿之中,能称呼司马白为白王的,只有王导和郗鉴,其他人远没这个资格,便是当今圣上,都会尊称一声小叔。而王导和郗鉴一直以来也都是以白王称呼司马白的,这不是摆资格,而是代表了亲近和认可。现在郗鉴一开口,称呼由原来的白王变做了武昌王,这意味可就大不一样了,这是要区分彼此啊。
“道徽且慢,”王导忽然开口拦住了郗鉴,“老夫有一惑,想先请教一下武昌王。”
殿上形势顿时揪紧,王导竟也对司马白换了称呼,却对郗鉴以字相称,谁亲谁疏,已是一目了然。
庾济在眨眼间服了软,司马白一时的胜利,换来大晋朝两大元老巨擘同时发难!
司马白白眼中幽光闪烁,看了看郗鉴,又望向王导,颔首道:“不敢当丞相请教二字。”
王导也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道:“若赦免逆反大罪,此例一开,后世可效仿乎?”
一语双关,可效仿逆反乎?可效仿赦免乎?
司马白望着王导,却未马上回答,他知道王导还有后话。
果然,王导不待司马白回答,接着又道:“朝廷自有法度和体制,凡事既成纲常便有其因,不得改也不容变,武昌王能有今日彪炳功勋,岂会不懂天道运转之妙,何故标新立异?”
别人或许没领悟王导深意,但司马白以矩相之力却看的明明白白,王导不是刁难,也不是打擂台,他是困惑。
标新立异说的很委婉,实际在问,何故损人不利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