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常晚上被留了下来,他与小弟一起睡下,心中喜悦,很快就入睡的他,呼噜声直震房梁。
“当家的,你说这军爷,是不是看上咱们花儿了?”躺在床榻上,耳边传来巨大的呼噜声,冯老牛心中思量着,突然就传来堂客的声音,他不禁高兴地说道:
“那是当然,你又不是没看到,田军爷拿了好几只鸡鸭呢,还有母鸡,那几斤羊肉,闻着膻味,我肚子就叫了,那两匹布,我听族长说过,好像是邕布,洛口那里都没几匹,一匹上百钱呢,铜钱”
对于最后的铜钱二字,冯老牛咬着牙说道,可见其对冲击之大。
“真的?”堂客瞬间惊了,她活了几十年,铜钱都没见着几回,都是铁钱、铅钱,但也知晓铜钱的珍贵。
“吃饭时你不在,我问了,田军爷现在每个月两千五百钱哩,铜钱哩,还管吃管住,咱们村外,一亩地也不过是两三万铁钱,不过是田军爷一个月的饷钱湖南铁钱只流通国内,所以一铜兑十铁,咱们花儿若是嫁过去,就等着享福吧!”
李嘉对于禁军的粮饷,基本上以单兵五百钱来算,伍长与伙长拥有一个半正卒的粮饷,队正是两个,都头拥有五个亲兵,所以食五个正卒营正十个亲兵,粮饷就是十个正卒都指挥使两千五百人一都亲兵,所以粮饷就是一百正卒,也就是五十贯
“五千钱?都是铜钱?这是多少?咱们花儿要是嫁过去,咱们一家算是过上好日子了!”堂客瞬间喜出望外,万万没想到,女婿竟然这么有钱,但她又有些担忧地说道:
“田军爷是当兵的,若是女儿嫁与他,要是上战场没了,该咋办?”
“能享一天福算一天,今年水稻收成肯定不会,咱们一家指望着军爷活呢!而且,就算是田军爷没了,花儿还能改嫁呢,怕个甚!”
“在理,在理”堂客恍然大悟,瞬间笑容满面。
“花儿嫁给了田军爷,光是聘礼,就是这个数!”冯老牛伸出五根手指,炫耀地说道:“有了这笔钱,咱们再攒些钱,就能去买一头牛了,然后牛再怀上小牛,咱们家算是彻底起来了”
冯老牛带着对于未来的畅想,渐渐谁去,嘴角还挂着笑容。
第二日,天还未亮,但已然散发出一丝炙热,九月十六,正是秋收之际,弥漫着稻谷的香味,冯老汉带着堂客、女儿、儿子,提着镰刀、茶水、饭团,齐齐走出门,准备收割稻谷。
“军爷,你怎么也来了?”刚出门,冯老牛就看见田常拿着镰刀,跟后面,一副本就如此的模样,他瞬间惊了,连忙道:
“您可是皇帝的官,可不能去割稻子,不能去!”
“谁说的?”田常声音洪亮,说道:“咱这双手虽然是杀人用的,但入军前也是割过稻子的,你们一家对我那么好,救过咱命,割点稻子不算啥,而且,今天是抢收的日子,不能耽误咯!”
一旁的花儿笑眯眯地看着,不言语,冯老牛怎么扭得过田常,只能放弃。
一家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田地,几亩地的稻子倒下了小半,剩余的也是病恹恹的,一眼望去,也见不到多好。
“动刀咯”虽然如此,但是冯老牛依旧大吼一声,然后开始挥舞着镰刀,为粮食而努力。
“嘿!”脱下靴子,挽起裤脚,田常回忆起小时候收割的情况,就这样,开始动了。
五个人,两个壮汉,加上三个妇孺少年,一个上午的功夫,两亩地已然收割完毕,天上的太阳已然高高挂起,烘烤着大地。
一家人就来到田埂上,待着草帽,开始用起饭来,田常直接拿起竹筒的茶水,正准备往嘴里倒时,却被阻止了:
“军爷莫急,咱劳累了一上午,水中要加些盐来,不然下午胳膊就没劲了”
看着冯老牛往茶水里加了一些盐,田常这才叽里咕噜地痛饮一番,然后就吃起了饭团。
“阿叔,咱家几亩地?”
“壮力少,只有五亩,再多就伺候不过来了!”冯老牛感慨道:“等我家小子起来成婚,就开垦几亩!”
“上午两亩地,咱看了看,也不过两石,其他的地也是如此,交完税,留稻种,哪能管饱?”田常眉头一皱,他发觉,这五亩地,到头来恐怕剩不了多少了,哪能撑得到早稻?
“是哩,杂税徭役,加一起,每亩至少要七八斗,今年五亩地,剩下的撑不到早稻,不过花儿他娘和花儿会织布,一年也有个一两千钱铁钱,咱家还种了一些茶,卖给那些脚商,也能有个千八百钱铁钱,实在饿得慌,还能去河里捞点鱼,能撑过去的!”
“多亏了马大王马、周大王,咱们能赚点小钱补贴家用,不然还真得饿死哩!”
冯老牛吃着饭团,感慨道,所以,他对于水稻减产虽然很可惜,但有织布和茶叶支持,熬过冬日还是可以的。
田常自然不知晓马殷鼓励民间种茶、纺织的情况,但对于冯老牛口中的两位大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