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地笑了,笑地令人胆颤,令人害怕,周围的侍卫们那嘲笑的表情也瞬间凝固。
怎么回事?这个小子不是要去见阎王吗?陛下怎么就停下来了?
“小子,你多大了?”刘岩手中握着长剑,如同一只苍老的老虎,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露出令人害怕的笑容。
“陛下,小子来自建武军,名唤李维,今年二十,是个都头。”
“好,很好,看你口齿伶俐,谈吐清晰,可曾读过书?”
瞧着这年轻的面孔,刘岩不由得思虑起来,在这个战败时刻,正应该安稳军心才对,紧握地铁剑松了松,语气缓了缓。
“读过几年……”整个军帐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
与其他君主不同,刘岩一生对于文人格外的宽容,哪怕许多人忤逆于他,也不过是呵斥一番罢了,而武人则不然,轻则受刑,重则丧命。
“看你还是个读书人,知道什么是忠贞,这样,暂且当个营正吧!”声音沧桑而又厚重。
“多谢陛下——”李维瞬间被这种惊喜给砸晕了,趴在地上,整个人都陷入到狂喜之中无法自拔,随后他又想起此时大军刚败,强忍着喜意。
哪里管这个小人物的心思,大汉皇帝刘岩气势汹汹地率领停留在海门的大军,收拢残兵后,近河而望,迎风而立。
来自于南亚的湿风轻抚着皇帝陛下的脸庞,远眺而望,数十艘不值一提的船舰巡游不停,似乎在霸道地宣誓新任清海军对这里的统治权,以及对于南汉皇帝的威慑。
一艘比较大的船舰上,数十个披甲的军人立在船头,昂首挺胸,哪怕看不清脸庞,但刘岩依旧能想到,这是对自己赤.裸.裸的藐视以及示威。
对此,不顾身体的虚弱,刘岩直直地看着那些交趾叛将,一想起自己重视的儿子刘洪操陷于军阵而亡,瞬间虎目如炬。
“游击将军刘勉断后,后军变前军,即日启程回京,走吧!走吧,都走吧……”
“卑职遵命——”一个瘦弱且精干的将军向前一跪,严肃的答道。
屹立了近一刻钟,虽然心有不甘,但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已经向他提出了抗议,摇了摇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模糊的身影,似乎要记住这个弑子的凶手,皇帝陛下这才无奈的在侍女搀扶下,缓缓离去。
“交趾难复中国矣——”御国二十余年,想到晚年遭受如此屈辱,刘岩心中为之一痛。
围观的众将也为之舒了口气,长久的安逸,让这些将领开始害怕战争,再加上白藤江的天险,让这些将领为之胆怯,尤其是交王刘洪操战死,更令人胆寒。
打仗一点也不痛快,风餐露宿,没有美人和美酒,心里瞬间空落落的,闻言,将军们瞬间心中窃喜不已。
“呼——”随着南汉君臣的退去,船舰上的自领为清海军节度使的吴权,以及诸将,也不禁为之长舒口气。
刘岩南海霸主的名声太过于响亮,哪怕已经老迈,但依旧令清海军众人胆寒。
“呵,所谓的南海霸主,已经老了!”吴权摇了摇头,回过头,对着诸将笑着说道,一脸的不屑一顾。
“刘岩老了!”
“什么大汉,不值一提!”
“我们应该主动出击,打倒这头病虎!”
…………
诸将出身交趾,见识哪有多深,听到统帅这样说,此刻终于真正的放下了心,纷纷口出狂言,附和起来。
“大业可期——”瞧着麾下诸将一脸钦佩的表情,吴权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为之一动。
借着为前节度使杨艺廷报仇的名义聚拢诸将,杀了皎公羡,阻击了岭南刘岩,威望由此到达了顶峰。
小小的清海军节度使、安南都护已经不能令他满足,更何况,瞧着病虎刘岩皇帝那奢华气派的生活,令他心中火热难耐。
况且,自唐亡以来,天下纷争,封土列王者不可胜数,为什么交趾不可?
于是,3年春,吴权称王,立杨廷艺女为后,定都古螺,未定王号。
为了奠立长久之业,他又整顿国内政治,仿汉,置百官,制朝仪,定服色。
至此,越南日益远离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