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奇玉县上尾市的稻田堤公园向北步行约五分钟左右,就可以看到南晓和桐须真冬投宿的汽车旅馆。在雾茫茫的烟雨中,他们的房间始终不曾熄灯。
此时已经超过深夜两点了。
一辆高级轿车悄悄驶来,进入旅馆停车场。
一个肌肉结实到几乎要把西装绷破的黑衣保镖下了车,绕到后面去开门。
车门开了,一个高级公文包先冒出来,紧接着是高级皮鞋。鞋面擦拭得一尘不染,和手工精制西服裤搭配起来真是完美。然而它的主人毫不吝惜地一脚踏入泥泞,并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下车的是个中年人、看相貌看穿着,像是个标准的银行高管或中级官僚。年龄大约在五十岁上下,眼袋很大、脑门微秃,有小肚子。他急匆匆地看了一下四周,问保镖:“就是这里?”
保镖微微躬身,恭敬地回答:“没错,和警视厅方面再三确认过,人就在里面,门牌号码之类的情报都很清楚,绝对不会错。”
中年人点点头,抱紧了公文包,朝旅馆走去。
黑衣保镖撑起了伞,恭敬地一路跟随。
此时此刻,南晓正在跟真冬老师聊天。
“那些人突然冲到你房间来bn你,还了你、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可能跟我收到了一个包裹有关系。”
“包裹?”
南晓心想你收到一个包裹,为什么就会有人上门bn。但看真冬老师一脸郑重的样子,又不像是开玩笑。他想了想,试探着问:“那包裹里的东西很重要?”
“怎么说呢,对我而言很重要,但对其他人来说,应该是毫无价值才对。”
这简直就像是打哑谜一样。但南晓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桐须真冬的意思:“里面是对你而言非常私密的东西,比如说一本日记?”
桐须真冬说:“是一盘录像带,是我寄给我的。”
一瞬间南晓以为自己的日语退步了。他想了想,确信刚才没听错,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你听我解释,”桐须真冬说,“事情是这样的。”
其实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那盘录像带是桐须真冬寄出来的。寄件人用的是假名字,而收件人是她。收件地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不记得自己在那里住过。上查了一下,是东京郊区某个老旧的住宅区。
“绝对是我自己写的,我认得自己的笔迹。”真冬老师很肯定地说。
她继续介绍那个包裹的情况。那是一个非常古旧的邮包,上面贴了一层又一层转寄标签。最早的快递公司甚至已经破产了,整个卖给了现在这家公司。
这邮包被退过n次,又重新投递n次,因为寄件人已经找不到,没办法退回原主,就一直呆在快递公司仓库里。隔一段时间,就会被翻出来,重新试图投递一下。
终于有一天,一个快递员碰巧接到了这单业务,碰巧她老公在日语学校附近开餐馆,碰巧她那天把这个送不出去的邮包带回了餐馆,碰巧她跟她老公抱怨的时候,桐须真冬正好在那里吃饭,碰巧她把邮包随手放在了桌上,就摆在真冬老师面前。
当时桐须真冬一眼就看见了收件人是自己,非常惊讶。紧接着她又认出了邮包上的笔迹。很青涩,但确实是自己写的。
必须要得到这个邮包!
一番软磨硬泡之后,快递员终于答应把邮包给她。反正这个邮包根本送不出去,有人愿意签收,似乎也不是坏事。
里面到底是什么呢?她领了邮包,急匆匆回到家,紧张忐忑地拆开。
是一盘s录像带,很老旧了。连标签都泛黄。
怎么才能看到录像带里的内容呢?
她去电器店打听了一下,店员看到那盘录像带就摇头,说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卖过能够播放s录像带的机器了。说到底,现在谁还看录像带啊。他建议桐须真冬在上买个二手录像机。泥轰有很多录像带死忠粉,互相交流机器和片源,二手市场很活跃。
“我不是很会用购,也没有开设那些帐号,好像很复杂的样子我在2上贴了那盘录像带的照片,请教哪里可以买到能播放它的机器。然后有人回帖,说家里正好有一台闲置的,可以便宜卖给我。我很感谢他,就私下交换了联系方式,也留了地址。”
“然后就是五个大汉突然上门?”
桐须真冬点点头,露出几分后怕:“来按门铃的只有一个人,是个年轻人,看着像是快递公司的。我也没多想就开门了。
结果突然从旁边冲进来好几个人,把一张湿毛巾按在我脸上。”
靠、听起来就像是片儿里的情节,前半截都这么演。
正有点想歪,突然叮咚一声、有人按门铃。
南晓立刻侧过头,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呼吸声有两个,一个听起来很强壮,另一个就稀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