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歧拎着大酒桶,像是勤劳的小蜜蜂,兢兢业业的往返于湖底还有那个春色满园的地窨子。
有了那盒小药丸的补充,龙少勉强可以跟上进度,这让八歧很安心,但是想到那冰块里,给自己比划出来的哦了,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安。
哦了?
到底是啥意思呢?
只要自己打开封印,下面的事情全欧了?
还是说,打开封印,自己就给木欧窝了?
又或者说,那只是一个玩笑,就像自己小时候被系成的蝴蝶结?
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再思三乱想,还有啥用?
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到了八歧这个年纪,虽然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更加懂得时间与机会的可贵,绝对不会想要在余生里留下任何遗憾,毕竟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
倒数第二根图腾柱了,抹完这个,再来一趟,事情就会有个结果了吧。
手上很仔细,八歧的思绪已经被回忆所填满了。
那个小山村,那个自己的家,那些自己的主人们。
八歧活这么大,最开心的日子,就是那个时候,自己还不叫八歧的时候。
记得,在那里,主人们最大的娱乐,就是把自己系成一个死结绑在大山上,然后在众目睽睽夕下,八歧蛄蛹着庞大的身躯,给自己解扣,没手没脚,拙略,呆萌,引人发笑。
伴随着主人们的欢笑,八歧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那一刻自己就是焦点,能够给主人们带来欢笑,就是她存在的全部意义。
可是有一天,那个人来了。
带着柴米油盐,带着煎炒烹炸,带着蝴蝶结的系法,带着理想抱负,他来了。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主人们不再有闲心搭理自己,每天都在谋划,在算计,在慷慨激昂,在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舍生忘死。
那个人来了,又走了,留下了一个不再平静的小山村,八歧的家,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变了。
记得那一天,主人们倾其所有,举族而动,偏偏留下了八歧,没有带着她去,把她系了个蝴蝶结绑在了山上。
无论八歧如何苦苦哀求,主人们不为所动。
最后,族长在她九个头上挨个谈了个脑瓜崩,留下了一句话。
“小柳,好好活着,好好看家,好日子在后面。”
八歧当时不懂,现在不就是好日子吗?
后面的日子怎么会比现在还好?
她懂不懂也不重要,主人们走了,斗志昂扬的走了。
八歧捕风捉影的知道,主人们去打仗了,敌人在北方。
她想去帮忙,她想和主人们一同作战。
可是,那个万恶的蝴蝶结,她解了很久,很久,才打开。
想要去寻找主人们的时候,天塌了。
对,那个场景现在八歧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天就那么塌了。
那股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八歧永远也不会忘,她怂了,她怕了,找了一个地洞躲进去了。
虽然她不知道有没有用,依旧没有逃跑,遵守了族长的嘱托,好好看家。
很多次,八歧都在想,有那么一天,主人们回来了,兴高采烈的回来了,依旧在这个小山村无忧无虑的生活着,依旧时不时的把自己系在大山上,哪怕再打上一个蝴蝶结。
后来,消息传来了,主人们战死了,而且还犯下了滔天大罪,把天都捅了一个窟窿。
八歧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知道是应该自豪,还是应该悲伤,其实她脑子里最多想的是,消息是假的。
主人们让我看家,他们就一定能回来,否则看家有啥用?
于是,八歧看着大山,看着家,不知道过了多久,遇到了那个北方来的大禹,非要砍掉自己守护的大山,疏通什么河道。
八歧记得,自己当时很懂礼貌,因为主人们家教很严。
“主人们让小柳在这看家,大山不能砍。
如果大山被砍了,家就没了,小柳以后还看什么?
主人们回来,该怪罪小柳了。”
“你主人们是谁?”
“共工一族,都是我的主人。”
“那你不用看家了,你主人们回不来了。”
“为什么?”
“共工一族,撞倒了不周山。
天塌地陷,致万民于水火,已是人世间的罪民一族。
这唯祸多年的水灾,也是你主人们的罪孽之一。
赶紧滚开,不要阻挡我成为救世主的步伐。”
八歧没二话,吐了大禹一脸,多年以后,八歧还为这件事沾沾自喜,尤其骂大禹的话。
“你才是罪民,你全家都是罪民。”
这句话八歧一直认为是个诅咒,看后来大禹的人生轨迹,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