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亦非籍。泽卿，新《户律法定各籍等同，不再歧视，你想是还不曾看过吧？”

“当真？”

“若非在雁门时与迟卿奏对，孤也险忘了新的《户律。索如今记起来了，必无错漏。”

听着扶苏的温言话语，吕泽感激得泪盈眶：“……草民谢王上隆恩！”

寒喧完了，扶苏待吕泽抚平心绪，齐进到处空无一人的酒肆饮茶。

“泽卿，赵地大战绵延，民皆逃亡，想必对商会的生意影响很大吧？”

吕泽笑着为扶苏斟上茶：“影响自然是有，只是生意并非差了，而是好了……”

“如何能好了？”扶苏不解道，“孤观此城，空无一人，商人还可贾货与谁？”

“王上不知啊。”吕泽拱手拜了一拜，正色言道，“兵祸如虎，民皆畏之。虽有我大雍明令交易之法，强止了屠城恶事，然兵祸亦害民苦。仅以赵地论之，刑徒军、楚军，以及赵国散兵游勇肆虐，治军皆不严，多强抢、劫掠之事。士卒乍得财，必挥霍，与我雍商贾酒者有之，贾剑甲亦有之，连交易之物也是五花门，金玉、玩赏，田宅，凡可易者，皆用之贾。”

扶苏大感异：“田宅亦可贾？”

“正当来说，似这等未有明录的田宅商团是不取的，概无官印田契，难保全也。但凡事总有例外。王上东狩，将辎重重任托予商贾，我等商会感激涕零，恨不得效死命。”

“想我等与上将军议补给事，知沿途需城池两座供大军休整蓄锐，便与郑师小施计谋，只十便从刑徒军手上换得。可笑章邯军纪废驰，至今仍不知自己已失了城池，又当作何用。”

此话宛如天方夜谭，扶苏听得嗔目结舌：“肥子城，要地也！私相授而不知其往，似这等军匪，岂有勇名？”

吕泽不屑得笑出声来。

他抿一口茶，清清嗓子，郑重以答：“王上，敖仓是如何被我等搬空的？刑徒军非秦之正戍，章邯亦非往秦将。此军将佐虽皆名门所出，然名为国卒，实则悍匪，其勇便勇矣，若论忠、毅、廉、耻，不曾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