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人无礼,辱我太甚!擂鼓,摆阵,化雁翎突进,各军杀敌,捋功耀祖!杀!”
七月初八,夜,漳北平原,漳怀乡治。
漳怀乡注定会名垂青史。
以一乡之治,南北数里,她不仅有幸成为赵国历任都城当中的一座,更有幸兼任了赵王的行营,从此后军政双全,至此可与大梁、邯郸、临淄等名城媲美。
三日前的那一战把赵军的士气打到了谷底。
野战状态的北军如斯恐怖,那铺天盖地的弩矢,左右环抱的精骑,还有那些抱盾于前寸步不让的重甲步兵,以及抽冷子来上一下,却仿佛无坚不摧的大弩齐射
赵军一败涂地,死伤狼藉,如丧家之犬般慌张张逃进扎在漳怀乡的行宫大营。若不是冯劫灵机一动,找了个大胆女子在营外抱着免战牌守辕门,只那一战,赵军可能就已经变作历史,片甲无存了。
北军成了赵军的噩梦。
每每夜里,总有士卒啼哭惊醒,紧接着便是大营躁动,非斩首夺志不可威服。
赵国君臣愁眉不展,一日三聚商讨对策,可营中如此状况又能有何对策?不过就是苦酒一杯,聊以。
今夜仍是如此
赵柏、彭越、冯劫、张耳四人在帐中饮酒,那胆大的女人抱着免战牌在数里外的辕门守候,曲阳夫人在后营悲歌,唱的是,声音幽幽,幽幽叹叹。
营中又开始喧闹了,赵柏知道又有士卒做了噩梦。
按着前两天的规矩,喝得六分醉的彭越就该出去砍人,看到乱跑的砍上几个,营中自然就没人乱跑了
可这时,曲阳夫人的声音骤然高了。
赵柏猛然起身,把醉眼迷离的三人都吓了一跳。
张耳愣愣看着,小声问:“王上”
赵柏锵一声抽出了剑,几剑劈开王帐,一路走,一路劈,绝不折转,绝不停步。
三人慌忙跟在身后,跟着赵柏直来到后营,站在曲阳夫人的帐前。
曲阳夫人的声音传出来:“王上执剑,今夜是要亲手杀人么?”
赵柏大笑摇头:“媪,孤要娶王后!”
凡是听到的人都以为赵柏疯了,唯曲阳夫人不觉得,还认真问:“可有人选?”
“有。”
“为娘可见过?”
“见过,也未曾见过。”
“那是何人?”
“就是那辕门之外,为孤守了三日生灵的女人!”
“那女子她有些瘦弱,亦不如王上的几位美人淑丽。”
“为孤送葬的女人,好不好看不重要!”
“既然王上已有决断,为娘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