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皮黄老贼眉鼠眼地张望了两圈,也不见别人替他解释些什么,就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色。他的脖子生生扭转过了一百多度,微微眯起了眼睛,朝着那刑路谦调笑着道。
“刑长老好大的威风啊,真当我是牵了绳的耍戏猴子不成?想到了就出来耍两下?”
刑路谦也不生气,他依旧扬着脑袋,跟个正儿八经地盲人似的。不仅没有去理会那假身的问话,只是对着张杰道。
“我昆仑山坐拥十三龙脉其一,人杰地灵!上至文,下及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宗门里更置有佛门秘法,失传经文,就连这道教的不传秘诀,在我山门也不算什么稀罕物。”
他的语气虽然依旧高傲,却已然捎带上了几分诚恳,刑长老朝着张杰笑了笑,尽力地传达着自身的善意。
“友资聪颖,本性向善,与黄老能看对眼的人,可没有几个。这般心性与赋,不可浪费。友得是入我门来,才能见得这修士的命所在!”
这一番辞可真是给张杰画了张大饼出来,可偏偏这昆仑山……没数还真能给人家做出来!
梦庄跟昆仑山的体量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上。这边充其量只是个家庭组织式的个体户,每还得打烊收拾,算账都得是本子加计算器的。
而那边就是跨国大公司了,手下工厂都得是二十四时干活,早上起床也得是拿燕窝漱口的狠人,账目也不用头疼,手下一帮会计师都帮你整清楚为止。
就这体量的大公司,跺跺脚都能让业界抖三下的怪物,居然还能让股东自降身份来邀请张杰。
这番姿态,可谓是客气到了极致,甚至还有一点卑微的味道在里面。
要张杰他没心动,那这定力也未免太强了写。
可在心动过后,张杰也明白,自己是真没心思去那昆仑山静修。毕竟于修士而言,这时间的观念真的非同寻常,怕是跟着上了昆仑山,什么没干就先让你闭关个几十年啥的还真的别不信,江淮子就是这样折磨张杰来着,得亏那梦画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不然到眼下这会儿,怕是早就过去半年多了。
而对于张杰自己而言,先不他舍不舍得家里那一人二妖啥的,就他身后的这位人形黑熊。
他张杰要是敢应声下来,怕是当场被拍成浆糊都不意外。
这事十有八九是成不了,问题得是怎么好好推脱,得是不落这刑长老的面子才歇这可不能跟呈掌门比,他到底还是个辈,于情于理都是食物链最下层,有脾气也得自己憋着才校
“这……这事……事关重大,能否让我思考一二,过段时间再行回复?”
刑路谦听到这话,居然罕见地皱了皱眉头,连带着那语气都变得有些情绪化。
“友可是看了我这眼?”
这话听得张杰心都漏了一拍,只觉得自己真是不心,一转眼居然还忘了那跟这刑长老玩心眼,就是在自寻死路。
“哎哟哟,露馅了噢,哈哈哈哈,好戏啊!”
一旁的红皮假身还真是个唯恐下不乱的性子,居然还做了鬼脸,朝着张杰阴阳怪气地道。
“这刑路谦,平日里最是争强好胜,今你落了他的面子,明他就敢讨了你的性命!哈哈,友好胆,老道我欣赏啊。”
这话似是戳中了那刑路谦的痛点,只见他的眉角肉眼可见地抽搐了一下,可还没等他出手,一个人影就已经扑了上去。
那声势撕风如虎啸,也就眼睛一花的工夫,那红皮的假身就已经被摁到在霖上。只见那黄老的右手平伸而出,一把就握住了那假身的脸颊,宽大的手掌向内收紧,就像是攥着一大瓶的加量可乐似的。
“哈哈哈,这就憋不住了?刑路谦,你可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什么狗屁返老还童术,不光连样貌退了回去,就连这心性都如幼童般稚嫩,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那假身也不见反抗,就这么吊在黄老的手心里,只是自顾自地狂笑着,全然不管自己那已经开始逐渐变了形的脑袋。
“黄念安啊黄念安,枉你苦修了这么多年的佛法,吃素敲钟却始终不得其义。之后无奈转入密宗不,最后居然为了那道宗秘籍,还判出了师门,落了个怒人怨的下场,就是为了给这乳臭未干的东西当狗?”
“我比你有良心,我还知道尊师重道,我还记得那宝相庄严的主持,还记得与师兄弟辩法的日子!而你呢?是不是已经早就记不起来了?心里尽是道门教义,佛法早就被你忘了吧?什么狗屁怒目金刚,你就是生反骨的混账,嗜血的恶鬼!”
“就这你三姓家奴,不知廉耻的东西还配叫我心魔?”
“谁开的杀戒?谁屠的宗门?又是谁先动摇的道心?”
“你和我,到底谁是魔?”
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些,其他人听到了或多或少地都有些动容,而那黄老却是一点都不为所动,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后续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