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致明白了法王的意思。”
珞羽思忖片刻,缓缓点了点头道,“它想要走那条全新道路的一个重要前提,应该和千羽湖主有关,更进一步去推测,或许就是它提到的那片渊龙逆鳞,不过这信息都是我们从它口中直接或间接得知,可信度存疑,绝对不可尽信之。”
“殿下所言极是,老夫观它也在千羽湖中四下搜寻,虽然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但绝对不单单是在寻找圣使的下落,而是另有所图。”
珞羽道,“它不管是想找什么,我们都不需要插手过多,静观其变便好,至少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们和它还算是合作无间,并没有生出什么龃龉。”
“不过此次变故的责任基本上都要落在我的身上,它就算是对吾等心生怨怼也是应有之意,所以说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找到圣使,只要他还活着,它就必定不敢做出太过分的事情,而如果最后真的得到了最坏的那个消息,我们也必须要早作准备,不然当会有大祸临头。”
护教法王微微颔首,“殿下放心回去,寻找圣使的事情就交给老夫来做,一有消息定然会第一时间告知殿下知晓。”
“法王一定注意,虽然千羽之湖异类生灵已经四散逃窜,但一切还是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大意,我上岸后也会……”
她说到此处,却忽然闭口,和护教法王一同看向了极远处断离山脉所在的方向,同时感觉到了在茫茫大泽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光芒。
“这是计喉的力量,难道是它发现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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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已经薄到仅剩几页的血色书籍歪歪扭扭飞着,掠过呼啸的风雪,穿行在千羽之湖的表面。
忽然间,它猛地一个急停,差点儿一个跟头栽进水中,而后又是一面书页悄无声息落下,化作一道血光,将自身牢牢护在其中。
墨色黑暗悄无声息笼罩了这一片水域,随后却又有一道若明若暗的橘黄篝火静静燃起,将黑暗驱散少许,恰好照耀到血书的身上。
“原来是黑山君一直珍藏的那部血书。”
下一刻,篝火上方浮现出一道虚幻身影,将目光投注过去。
血书毫不退让地面对着那堆篝火,很快刷出一行鲜红字迹,“吾名陋狗,身为顾老爷座下第一忠狗,不知计圣君在此将吾拦住,意欲何为?”
计喉沉默片刻,转头看了看千羽之岛所在的方向,才又接着说道,“吾想知道,黑山君如今身在何处。”
陋狗悬浮于半空,过了片刻后刷出一行血色字迹。
“老爷如今正一路向西,追杀那业罗门徒与邪神羏貊,一时间无法脱身而归,便令吾先一步返回,看一看你们是否还活着,而后再作计较打算。”
计喉陷入沉思,篝火上方的虚影再次开口时隐有几分疑惑,“在吾的感知之中,羏貊撕破隔膜欲要真身降临,最终却重伤之下不得不再次缩回门内,你却言道黑山君一路向西追杀此獠,吾不得不生出许多怀疑,你之所言到底是真,还是虚妄。”
哗啦啦……
陋狗听闻此言,猛烈摇动身体,在虚空中再次刷出一行加红加粗的大字。
“甘霖凉!计圣君不信是吧,那吾就跟你详细讲讲那个半边身体残废家伙的身材样貌,再讲一讲他手上拿着的那两柄弯刀,你自己来评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羏貊!”
随着一行行血色字迹的出现,本来开始涌动不止的墨色黑暗便又缓缓停息下来,篝火上方的虚影也长时间沉默不语。
许久后,它才从沉思中醒来,低低叹息一声道,“原来如此,你刚刚所说的那人,虽然并非是羏貊,却也和它有着极深的关系,若是吾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羏貊麾下所属第四使者,从万载之前便是羏貊某个姘头一手推出来的大将,此次应当是秉承羏貊之意志,降临此地欲要击杀你家老爷。”
“还有那两柄异兽盘踞的弯刀,应是羏貊亲手打造,又亲自温养之神兵,在上古之时也是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生灵之鲜血。”
“不过它羏貊算是瞎了眼,搞不清楚真实情况,便陷入到了那位业罗门徒和你家老爷的夹击之下,不仅自身重伤而退,还损失掉了那两柄弯刀,当真是大快吾心,好,好,好的很啊……”
悄无声息间,笼罩住一方水域的黑暗已然散去,更远一些的地方,一叶扁舟正划破水面疾驰而来,珞羽和护教法王立于其上,已经看到了那部在风雪中上下飞行的血书。
“你家顾老爷呢?”
“圣使身在何处?”
乍一见到陋狗的身影,珞羽和法王齐齐变色,同时开口问道。
“老爷如今身处断离山脉深处,正在追杀那业罗门徒和羏貊使者。”没有任何犹豫的,它又将刚刚写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珞羽紧追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