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顾判的语气依旧温和宁静,因此青衣男子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但是在听到顾判的疑问后,他却是叹了口气道,“阁下的第一个疑问,我不能说,因为一旦开口,不仅仅是我会必死无疑,就算是你们,也逃不掉身死道崩的结局。”
“哦?这么严重的吗?”
顾判思忖片刻,微笑着道,“那好,我们先跳过第一个问答话题,直接进入第二个环节,关于那个人的目光的问题。”
青衣男子这回倒是没有什么犹豫,直接便开口答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只知道他一直被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暗所笼罩,出手时才发现,实力层次高的惊人……直到后面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后,我才从多种渠道寻到消息,那个人就是曾经镇压一方的业罗宗门弟子。”
顾判有些出神地听着,此刻不由得再次打断对方,悠悠叹了口气道,“我不是在怀疑你,但是确实有一点想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以你的水平,连我随随便便出手都抵挡不住,竟然能够从他手上逃得性命?”
青衣男子摇了摇头,“不是我在承受那人的攻击,而是我们领头的首领……”
他见到顾判对此很有兴趣的样子,便回忆着继续说了下去,“首领在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内很是小心翼翼,从未显露形迹,一直隐于暗处观察着所有的一切,算是完美伪装融入了进来,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在确定了我们一行人的实力可以称得上是站在云端之后,首领行事间便不再像以往那般小心谨慎,而变得狂放霸道了许多,直到她遇到了那个人……”
“在因为某件事屠戮了一个村落的村民后,首领在半山腰遇到了那个被黑暗笼罩的人,他上来便道,你自持力量随意杀戮,却又没有一个能够给人说得过去的理由,这么做是有些过了。”
“首领看了那人,却是无法探查到他的实力层次,只可惜她当时并没有任何的害怕,反而满心都是寻到新奇猎物的欢喜,便傲然道,人都是我杀的,你想怎地。能以这些蝼蚁的性命引来你这条值得捕捉的鱼儿,他们倒是死得其所。”
“被黑暗笼罩的那人沉默良久,忽然幽幽叹息道,吾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见不得你这样因为天地变化滋生力量,却又不懂得惜福韬晦之人……吾本想直接出手取你性命,只不过看你步入修途不易,若能接下吾一剑,今日之事就算了结。”
“首领原本对那人的言辞不屑一顾,只是在接下来的一刻她才明白,那一剑是到底有多么恐怖,她与那个人之间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差距,只是,这一切等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说到此处,青衣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无法抑制的恐惧,喃喃自语着道,“那一剑斩出,万物肃杀,万籁俱寂,杀意令天地几乎都为之反复,我们一行人,除了离得较远的几人没有受到波及之外,包括首领在内的其他所有人,瞬间便已经在冲天而起的杀意中被搅成粉末,几乎连一片稍微完整的衣物都没有剩下……”
顾判消化着青衣男子话里的信息,沉默思索片刻后道,“所以说,你们其实属于进城务工人员,在本地没有户口,更没有关系,因此在被本地人暴打一顿之后便不得不像老鼠一样躲藏起来,生怕一不小心就漏了陷,对吗?”
青衣男子一脸茫然若失的样子,没有听明白顾判到底在说些什么。
顾判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他刚才如此说话其实是故意为之,要的就是试探一下这货不可说,不能说的底线在什么地方,也好能更加隐蔽地一点点向内深入,悄无声息地无痛穿过那道不可说的屏障,向内进入到更加秘密的地方。
青衣男子又接着道,“我有些不太懂阁下话里的意思,我们其实在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原本以为要历经一番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无生的灾难危险才能顺利抵达,结果却是相当顺利地就进入了……”
“也就是因为进入时的顺利,以及进入后突然间就如同是进入到了灵元干涩匮乏的荒漠之中,这一切都给了我们以错误的信号,以为我们在这里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可以肆意奴役御使他们来为我们做事。”
“然后没过太长时间,我们的首领就遇到了那个笼罩在黑暗之中的人,不幸中的万幸,首领一直到死,都没有说出那个最大的秘密,算是保全了所有人的性命。”
他说到此处停顿一下,沉默片刻后有些不确定地道,“或许也是因为那个人出手太过厉害,也可能是他过高估计了首领的实力层次,全力出手之中只一下就将首领碾压致死,没有留下逼问情报的时间与机会。”
顾判面色显得有些古怪,低低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还是读书太少,不知道第一个进去的士兵,头上一定是沾着鲜血出来的,更不知道为什么你能轻松进入,不是因为你太大太硬,而是早已经有前人帮你们拓宽了道路,让其能够轻易容忍你的渺小。”
青衣男子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