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啪的一声脆响。
苏沐原本娇俏动人的脸蛋已经红肿得不像样子,一缕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流淌下来,落在她洁白的衣裙上,顿时浸染出一片猩红的颜色。
唰!
项洌眼前出现了一行鲜红的大字。
“少爷果然深得老爷教诲,这一记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甩手打脸的功夫已然臻至化境,属下佩服!”
他轻咳一声,努力将心底升起的小小得意压制下去,故作老道地开口道,“狗叔身为父亲大人身侧第一谋士,说话办事往往滴水不漏,而我跟在狗叔身边的时间长了,见得多了,自然有所领悟,就像是父亲曾经说过的,阅尽天下猫片,心中自然无马。”
“那也是洌少爷天资聪颖,心灵手巧,超出普通人太多太多,待到将来老爷百年之后……”
唰!
一行红字刚刚显形便被直接抹掉,紧接着又多出来大段大段的马屁精言之语。
一人一狗,商业互夸,气氛忽然间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而在凉亭之外,却完全是另外一幅火山爆发前的压抑景象。
有道是主辱臣死。
凉亭外的两个老者已经抽出了藏在衣内的兵刃,正准备上前拼死一搏,却被一张好巧不巧飘落下来的纸片人给挡在了面前。
它眉眼如画,静静看着他们,伸出一根惟妙惟肖的手指缓缓摇了几下,“别动,不动还会没事,动了就一定出事……所以说我若是你们的话,就一定不会轻举妄动。”
片刻后,纸人灵引满意地笑了,“老爷那边还没有结束,你们就乖乖在这里等着便好,一切等老爷回来再说。”
凉亭之内,许定边猛地起身,满面怒容,咬牙冷冷道,“我是大魏皇子,开府建衙的大魏定王,你们……”
嘭!
他一句话都还没说完,脖颈上便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当即软软坐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陋狗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随手在那顶掉落一旁的紫金冠上刷出了几个鲜红的大字,看上去异常显眼。
“皇子殿下,屎大便了。”
经此一出,整个凉亭内外的气氛陡然变得沉凝起来。
哗啦啦!
忽然间,围绕着凉亭的水面开始了急速的下降,仅仅数个呼吸后,便已经露出来满是青苔的水底,不知道多少颜色各异的鱼儿啪嗒啪嗒在空气中挣扎着,眼看着就要全部死掉。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水面突如其来的变化吸引过去。
在一道道关注的视线中,水池底部裂开一道缝隙,大量的水蒸气开始升腾而起,周围温度以一种令人惊讶的速度向上攀升,仅仅十余个呼吸过后,淡淡的焦糊味道弥漫开来,充盈在每个人的鼻尖。
随着第一缕红色火苗自干涸的水池地下喷出,很快大片水池就变成了一方火海。
好在熊熊烈焰来得快,去得更快,不然凉亭内外的一众人等都会被红炎席卷吞没,再无任何幸免之理。
嘭!
顾判从一道刚刚形成的裂隙中跳了出来,稍显惊讶地打量着一圈周围环境,随后安安稳稳地在凉亭内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拎起桌上茶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小姑娘,你的脸怎么了,为何会肿成这个样子?”
直到将一大壶茶水喝完之后,他似乎才刚刚注意到了不远处凭栏而立的苏沐,也看到了她那高高肿起的面颊。
至于歪倒在桌上的许定边,则根本没有引起他的任何注意。
“不要怕,我乃是朝廷缇骑指挥使,专门负责侦缉查办之事,所以你若是有什么冤屈,或者是受了什么委屈,完全可以跟本官一一诉说,不管怎样也要还你一个公道。”
苏沐深吸口气,紧咬着下唇,竭尽所能平复着语速语气道,“回大人的话,小女子不怪别人,就是刚刚不小心,自己摔倒在地上,磕伤了面颊,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顾判随手将茶壶丢到已经干涸的水池之中,传来乒乓一声脆响。
“哦?可是你的脸上有很明显的掌印,说是自己摔的这个理由啊,无论如何也无法让本官相信。”
“小姑娘,你是在害怕什么吗,难道是说出了行凶的恶人名字,害怕日后会遭到他们的打击报复?”
他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语气同样温和道,“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不要害怕,你要知道这里是大魏国都,首善之地,容不得那些黑暗罪恶之事发生;更何况依照本朝律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是什么身份地位,都逃不过大魏律法的惩治……只要你说出凶手的名字,本官向来嫉恶如仇,一定会帮你伸张正义,主持公道。”
“老爷,本朝律例之中似乎没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样一条……”
“闭嘴……谁说没有这一条的,不要乱说,我觉得有,那就是有。”
苏沐怔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