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太阴元君的那位,都和你聊了点什么?”
既然红衣安然无恙,太阴元君和她聊天的内容就成了顾判最感兴的事情,在讲完了自己此次出行的经历之后,就当即开口询问。
红衣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其实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事情,牠最主要的目的或许只是来见妾身一面,来过了,见过了,也就可以了,然后不过是随便聊了一些不同界域的风土人情等等。”
“其他的,也就是在思之如梦的修行道路上面,得到了那位的几句提点,妾身这几日一直都在思考体悟牠所讲的内容,不得不说确实是字字珠玑,获益匪浅。”
顾判端起灵茶喝了一口,又随手将一整盘干果全部倒入口中慢慢咀嚼。
“说起修行,那位倒是也对我进行了一番指点。”
他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掌心向上,平放在她的面前,一边思索,一边缓缓接着说道,“只是对于牠所指点的道路,我当时是不得踏出那一步,但接下来却是越走越觉得疑惑,甚至对其身份都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红衣注视着顾判掌心上正在迅速聚起的一团灰色漩涡,面上笑容一点点收敛,最后已经满是凝重的表情。
数个呼吸后,她倏然抬头,一对黛眉紧紧皱起,看向了黎明前最黑暗的夜空。
那里,同样出现了一团正在缓缓转动的灰色漩涡,看上去形状和顾判掌心的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就在于漩涡的大小。
夜空深处的漩涡,几乎已经能够占据了一大片的天空,粗略估算一下,若是它从天上落下,至少能够将整个京城尽数覆盖在内,已经达到了影响天象的程度。
更让她感觉到压抑的是,在两团一大一小的灰色漩涡之中,她还隐隐感知到了黑白分明的月华之力,以及更加神秘叵测的时空之力存在痕迹,与那些翻滚涌动的灰色雾气相互交织,融为一处。
“顾郎此时所施展的,莫非就是乾坤借法?”
“正是乾坤借法。”
顾判点了点头,掌心那道漩涡悄无声息消弭于无形之中,而与之相对应的,夜空深处的巨型漩涡也在同一时间缓缓散去,没有留下半点儿痕迹。
他接过新倒好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品味着灼热滚烫灵茶在口中慢慢化开的感觉。
“不得已在乾坤借法上踏出了那一步之后,我一直都在压制着它的进境,思考当初业罗初圣创出这一部法门,到底隐藏着何种深意......”
“直到遇见了白骨道人几个倒霉家伙,听他们说起秘境开启一事,才忽然有了一些想法。”
“或许这乾坤借法,最主要去借的,本就不是此方天地的九幽之力,而应该是其他界域的天地本源。”
“以轮回剑意斩之,再通过乾坤借法借来,至于最后到底是还,还是不还,和被借的那位已经没了半点儿关系。”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所以在确认了你安然无恙后,我待到天亮后便会出发,前去白骨所言之“秘境通道”看上一眼,也好能确认一下,那里究竟是不是一方新的界域,也是不是真的和蜂后有关。”
“若是真的与蜂后有关,顾郎准备如何处置?”
“我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我对它赖以虚空纵横的能力很有兴,如果能够将之纳为己有的话,万一将来事有不谐,也好带着你头也不回细软跑,就算是自此做个亡命天涯的苦命鸳鸯,也好过被禁锢在九幽之地,只能眼睁睁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顾判转头看了不远处眼鲜艳血红的火绒花,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得冰冷漠然,“还有,金纹战蜂是我们的力量根基之一,我需要知道蜂后会不会对绯红和它的孩子们产生影响……”
“如果会的话,我不管太阴元君到底有什么谋划在内,想要用蜂后做些什么事情,还是将它送入黄泉地府才能令我心安。”
红衣露出一丝恬淡的笑容,“顾郎决定了的事情,直接去做就是,妾身一直都在这里,站在顾郎的身边。”
她说到这里停顿一下,似是想起来什么,思索了一会儿才又接着道,“说到蜂后,那日太阴元君化身倒是也和妾身说了几句有意思的话,当时听着并无太多想法,如今再回过头去琢磨,却发现牠的话里似乎别有深意。”
“哦?牠都说了些什么?”
“牠说的是,天意如刀,命运无常,变幻莫测,纵然是成为了虚空之主,在诸多天地本源中印刻下了属于自身的真灵印记,也几乎都免不了寂灭消亡的结局,这一过程对于虚空之主来说自然是由生至死、一切成空,但对于那些被印刻的天地,尤其是居于天地之内的生灵而言,却又可以算得上是一场饕餮盛宴,天大机缘。”
“对于这一变化,太阴元君还给妾身做出了一个形象的比喻,那便是如山妖兽死后,尸体崩塌沉降,化作为其他生灵之食,对于妖兽而言自然是终结,但对于许许多多的蝼蚁来说,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