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没什么大的抱负,效忠国家,重振家声,奉养母亲,娶妻生子再留点家底,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可是我习文练武十几年,在战场立功最后得到了什么?我的努力,我娘的苦难,在那些上位者眼里只是争斗中的炮灰?在同僚眼中只是几句浆洗仆妇的侮辱与谈资!?”
现在想来赢睿却是很不容易,在江州又赶上拜圣女教破城,他带着两个兄弟和几百囚徒起事,艰难战斗,各地辗转,在鲁侯帐下也是受尽白眼,甚至立了功也只能在军帐外摆桌席。哪怕是现在,他依然在低眉顺目的求着孙家的支持。
“所以,副帅,我以前说过,您对我的恩情我是永生不忘的,也可以说我现在的一切和您的提拔分不开。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再也没有报效国家,重振家声的想法,我只想往上爬,用尽一切手段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我不想在给人当炮灰,哪怕是双手染血,哪怕是献媚豪门,哪怕是成为乱臣贼子!我更不想再让被人伤害我的母亲,我要告诉所有人,她不是乡中野姥,浆洗仆妇,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人!”
说来也奇怪,赢睿的这些话,对拜把兄弟萧楼和王蓬都未曾提及,但是却对林越倾诉,他也是赢睿少有能袒露心扉之人。
“所以,我是第一个否定这段婚姻的人,我很清楚如果联姻,我将获得什么。但我也清楚我为了联姻所发的誓言意味着什么,副帅,你知道吗?我娘知道我订婚之后,又是孙家的大小姐,其实她是不愿来的,她还是怕给我丢人,我说这与理不合会让人看笑话,她这才勉强过来。看她与新媳妇见面时小心翼翼的模样,哪里像一个未来的婆婆?其实那时候我甚至在想,这个婚我不结了,孙家什么的爱谁谁去,我有两个好兄弟和几万人马,凭什么还让我娘受这窝囊气。”
林越说道:“但是孙师姐改变了你的想法。”
“是,副帅所言极是,说真的,我一直在关注这场联姻所带来的好处,却从未真正的和她好好谈谈。谢天谢地苍天待我不薄,若说我人生有四大幸事,那便是母亲、兄弟、副帅、还有就是遇见她。”说到这里赢睿语气一变“所以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份幸运,谁挡在我前面,谁就是我的敌人!”
赢睿的爆发的怒气在林越看来不算什么,几乎可以说是蚍蜉撼树,但是却让人感到无比纯粹,匹夫之怒不是以头抢地,而是血溅五步。即使赢睿在他或者是孙家面前表现的再渺小卑微,却依然有着如此的气势,甚至让如今的林越在一瞬间也有了心头发凉的感觉。
林越叹了口气轻松说道:“论公我是你的曾经的长官,论私你娶了我的师姐,咱也勉强是个妻舅关系,这种斥婚的话不应该是我说嘛?”
所谓斥婚,也是大周婚礼上的一个小玩笑,娘家的父亲或者兄弟,会对新郎挥舞拳头说你若对不起的我女儿妹子,我就如何如何之类的话,然后新郎大呼不敢,弯腰鞠躬表示畏惧顺从,宾客哈哈一乐也就过去了。
赢睿神情也是一松,深鞠一躬:“是末将的不是,副帅还请移步前殿,末将罚酒赔罪。”
林越想了想:“酒先记下,我恐怕还要去安慰另一个失意之人了。”
赢睿恍然大悟:“是刚才那位”林越却笑而不语,直接向外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