蕞城的守备邀请大家饮宴,这叫不少人都觉得奇怪,不年不节的,也没什么喜事发生,南边京城的战事一团糟,云中军区大家过得紧巴巴,就是将军府也没有余粮啊。蕞城竟然要开宴会,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尽管如此,被通知到的人还是准时过来了,蕞城的守备老将军赵翼在军区几乎过了一辈子。许多将官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放在曾经北大营鼎盛的时候,也是一员上将。只不过前些年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体力和精力都大不如从前,这才退居二线的。
随着人们陆续到来,蕞城守备府那小小的客厅便摆不下了,将桌椅拉到了外面。很少有机会能将大家聚在一起,各路将官相互抱拳施礼。
忽然有眼尖的人叫到:“这不是二丫吗?”原来他看见了坐在一侧的魁字旗女将。本身云中军区多军属,所以便是女孩也耳濡目染了许多军事方面的事情。当初柴胜男的魁字旗满编的时候有五百女将。除了少部分是贵族出身,一些是江湖招揽,有超过一半是云中军区家属中招来的女孩。
这位将官和那个二丫本是同乡,一直以为随着柴胜男之死,二丫也凶多吉少,没想到她活着回来了,二人当下感慨万千。
周围的人也听说黄平和常绣带领着原本的北辰军残部,逃离京城在云中军区流浪,最后还是蕞城收留了他们,想想当年的铁血八字旗,再看看如今只剩下十几个女人魁字旗,还真是令人唏嘘。而有心之人早已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本来就不富裕的蕞城,接纳了几千残兵,怎么还能宴请在座的人?
渐渐地大家开始热络起来,但人们发现本来应该在主座的老将军却是和大家坐在一起,空留一个主座不知何故。不一会儿侍者搬上了美酒,在座之人都来自行伍,哪有不喜欢美酒的道理,只是现在日子过得苦哈哈,就是喝酒也不过是和能留一口残渣的浑酒,像今天这么醇厚的酒水,已经有些时日没有遇到了。
管他有什么事,先喝他三大碗再说,有人看见象牙山总兵萧银停杯不饮,似乎在想着什么事,便问道:“怎么了老萧,这样的好酒如今可不多见啊。”
萧银笑道:“没事,只是想起了别的事情。”
大家正热闹着,酒席便已经陆续上桌,今天的饭菜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有酒有肉不算什么,这大西北不缺牛羊,作为一地的将官,多少不会亏待自己。
那些硬菜关注的人不多,反倒是这里难得一见的水果和蔬菜让人眼前一亮,还有不同的珍馐摆上桌来,有人叫到:“是生蚝!真的是生蚝!?”这位将官在海边出生,从军戍边卫国已有二十三年,自己的家人都已经不在了,只能留在这西北之地。从一个少年郎成长为一方将官,但他却隐约记着回忆中家的味道。
抛却所有的杂念,众人酣宴起来。时间稍过却见天边飞来一道身影,却是一个金发美人御剑从天而降,众人先是惊奇,然后大为不解,这过来的是什么人?有人已经认出来者所用的大剑是北地一脉,应该是龙剑门的人。
有人正欲询问,却见老将军赵翼出来抱拳一礼:“末将蕞城守备江泷君赵翼,参见公主殿下。”
众人皆是一惊,殿下?这个称号可不是白叫的,虽然充满了疑问,但眼下谁也没有第一个张口询问,对今天的宴会本来就有所怀疑,如今这样子便是再直爽的人也发觉了不对,甚至有人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武器。
姬雅笑道:“老将军免礼。”说罢走进了宴会所在客厅的正座之位,包括阮玉、常绣在内的十几个女将拜倒:“末将参见公主殿下!”
这一幕更叫所有人大惊,老将军赵翼刚才不过是个抱拳敬礼,而魁字旗的女将们用的却是效忠之礼。姬雅礼让了一句,便叫众人起来了。
她环视四周笑道:“大家看来都很奇怪?我的名字叫做姬雅,是神枪林越的弟子,亦是十里坡剑神藿萝芭的嫡传门人。”
这时候阮玉站出来说道:“殿下乃是惑王之女,哀王之妹,货真价实的大周公主、毋庸置疑。”
惑王是朝廷为姬雅的父亲所取的谥号,正所谓满志多穷曰惑以欲忘道曰惑淫溺丧志曰惑妇言是用曰惑夸志多穷曰惑,作为大王对于到如今这份乱的局势,负有很大的责任。
而她的二哥姬雄,虽然已经退了下来,但毕竟登上过王位,最后也追封了一个哀王。正所谓早孤短折曰哀恭仁短折曰哀德之不建曰哀遭难已甚曰哀处死非义曰哀。总而言之都不是什么好名声就对了,姬雅看着众人说道:“或许大家对我的来历还有疑问,其实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姬雅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早晚是要被人知道的,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说出来的好。
姬雅的外祖母是异国人,早年是被贩卖到大周,后来是被一户大家族收买作为歌舞姬的,之后因为相貌特殊被当家主人收为妾侍,几年后产下了一个女孩,在之后又过了十几年,那时的姬雅父王还是王子,正巧到那家府上,对于混血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