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那股随波逐流的疏狂散懒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谁都没有见过的炬芒。
他告诉老板,说自己要走了。
老板似乎早有所预料,心有戚戚欲言又止的结了他的工资,他却没有要,重新塞回了老板的胸兜里,“每天七点半准时坐在靠窗位的那个女孩,你以为人家真的很闲每天过来你这破酒吧就是为了听一个大叔唱歌?她是为你而来的,你也差不多年纪了,也该考虑一下,是不是该有个伴儿了。钱我用不着了,就请这些每天捧场的兄弟们喝个酒吧。”
台下的老兵们眼神复杂,他们中间的有些人,也如同这名男子一样,身形挺拔腰杆笔直,自动列队。
根据联邦法,当联邦发出退役士兵征召令,除五年之内身体健康良好的退役官兵必须向距离其最近的军营报道外,其余身体有残缺以及超越五年年限的退役士兵皆为自愿。
这里面的绝大多数都是四五十的年龄,如果不是军官的话,退役基本都在十年以上,包括双腿残疾的男子,他们并不在唐浪的征召范围之内。
很多人想劝劝这名已经没有了双腿的男子,他已经为联邦奉献了双腿,这个国家没人再会苛求他什么。
但声音,在男子郑重的从胸口内衬荷包里取出一枚二等无畏勋章挂在胸前之后,一片沉寂。
在征召范围之内的大约七人,都已经站出来,迅速列队在男子面前站定。全场老兵目光为之凝固,纷纷站起身立正向对这个曾经无数个夜晚坐在台上为他们唱歌的男人致敬。
根据联邦军法,退役官兵在没有明确军职之前,以军功章等级为尊,而二等无畏勋章,已经是和平状态下的联邦官兵所能想象的极限了。
勋章名为无畏,佩戴它之人,则更无畏!
“兄弟,能问一下,你以前在那支部队服役?”年龄最少过了四十的老板,满脸惊色的问男子道。
男子指指屏幕上已经定格正在向整个星系敬礼的唐浪,咧开嘴,笑了,“他,曾经是我的长官!”
拍拍自己的两条合金腿,“如果不是这玩意儿拖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应该有我一个。”单手抚向胸前的无畏勋章,眼睛里浮起泪光,“这枚勋章,不是我的两条腿换的,是我,和我的几个兄弟干掉了杰彭人的代机甲换来的,只不过,我活着,他们却是死了。”
老兵们终于懂了,懂得为何这名功勋卓著的男人能将一首“再见”唱得如此直抵人心的最深处,因为,他是真的和战友说了再见,那一别,便是一生。
“长官,原第1舰队。。。。。”
“长官,原西南军区。。。。。”
“长官,原东北军区。。。。。”
符合征召令规定的退役士兵们一个个向男子行起军礼,报告自己原服役部队番号。
“长官,原第西南军区上士机甲兵燕飞向您报道!请求入队。”一个年龄最少超过50,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兵挤出人群,站在30多岁的一帮算是年轻的退役士兵队列末尾,肃然向男子行礼。
男子是没了腿,老兵燕飞却是没了一条胳膊,在边境的一次冲突中一枚金属弹穿透装甲削断了他的胳膊,失去胳膊的机甲兵再无法操控键盘式机甲无奈退役,他常常哀叹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和战友一并死去还痛快。
男子郑重的冲老兵还礼,却走到老兵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张,是嫌弃我没胳膊没用了吗?”有所预感的老兵很是伤感。
男子笑了笑,“老哥,你曾经和我说过,你们这些老战友,伤的伤,死的死,都聚不全了。你们这些老兵,已经为联邦付出了很多,你和你的战友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该我们这些新一批年轻的联邦人接过你们手里的枪,站上你们曾经站着的战位。老哥,你相信我们吗?”
老兵泪光闪动,狠狠点头,“我相信!”
“谢谢老哥的信任!”男子毅然扭身,带着名退役士兵离开。
“那么,我要去和我的弟兄们会合,开始我们的战斗了。”
“等等我们,一起去!”酒吧里最少又有二十几人冲出酒吧大门,加入大步前行的队列。
呆了好一会儿的老板跺了跺脚,仿佛也做出了某个决定,把自己的个人智脑丢在老兵手里,“告诉那个女孩儿,酒吧归她了,如果我能回来,她愿意,我就娶她!”
“如果回不来了呢?”
“那就回不来了吧!”
。。。。。。。
在平湖星最大的娱乐中心银座。这里激光灯闪烁,穿着性感的男女正在灯光的照射间摆动着手臂和白嫩的大腿。
这里最受欢迎的就是吧台那个俊美的不像话妖冶如女子的调酒师。
据说到来的两年时间里面,从最初的十万到目前的五百万信用点一夜的天文数字,也没能撬动他的神经。
这让很多这种场合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