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灵台后,天缺抖落满身的雪尘,四顾一望,冥冥渺渺,尽是白雪皑皑的山头,连绵起伏,半点虚海蓝音的影子也没有,苍茫的大雪纷纷坠往地面。
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摘花了。
身形一起上了某棵树干,暗恨道:“早知道这样的话,当时就该直接把它吞噬掉。”抱住某根花枝,使劲地摇晃几下。看样子是要连枝带花一起取下。
结果花蕾却在他的摇晃中灰化散入虚空。
“别白费力气了,”某个树洞里传来树妖的冷笑声,“花是我的,没我的允许,你一朵也别想得到。给我滚下去。”言毕就用树枝抽打过来。
天缺避之不及,挨了一下,坠往地面,背部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这令得他极是恼怒,神心一动,遥远的天边即有隐隐的雷声传出,语声森然道:“这是你逼我的。”手指前方,“给我锯了它……”
意之所到,神迹显现。
他身旁的积雪立即幻化出百把丈长的大锯,锯齿极锐,把各处树干锯出热辣辣的声响儿:“嗤嗤,嗤嗤……”飘飞的石屑随风而散。
大不了换下一家,实在受够了气。
“好了,我认输……”
树妖挺了一会儿,终于顶受不住,语声颤抖道。
“那就放人,”天缺道。
“可以,但你要先听我一言,”树洞里传来树妖沙哑干涩的声音,得到天缺的首肯之后,它接着道:“我看尊驾并非凡人,可不可以把我也带走?”
为表诚意,它立即把翩翩放了出来。
“我本是来此采药的山农,因为不小心冒犯了天威被罚在此为树。到目前已经过去了两千年。本来早该刑满释放,却在一千年前被狼王多恩来此用禁制之法又把我多困了这些年。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能帮我把狼王除去,带我离开此地,我什么都好说。”
随着灵魂体被释放而出,冻结在树干上的翩翩即时飘落地面,感激道:“多谢公子……”
天缺点了点头没说话,把她扯往身后,看往树妖道:“这个你放心,今日狼王已跟我们结成死敌。就是你不说,我们也会把它除去!如若不信,你可以搜索下被你吸收进洞内的一天前的语声内容。”
狼王在时,因着强悍的禁制之力,树妖被困树底不知世事,所以尚不知情况。随着狼王离去没了禁制之力,它才有机会放出神识侵袭天缺。
陡然禁制解除,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至仓促间把摘花的天缺误当匪人加以侵害。
听天缺这样说,它立即噤声进行了一番搜索,跟着就兴奋起来,“果真如此。哈哈,感谢!”笑了几声就又道:“适才我侵入小兄弟灵台之内,见你内识强悍,而真到动手之际却煞是蹩脚,想来是经脉不够强大之故吧。没问题,只要你能再除我一道禁制,我保证你能得到这世上最好的芍药之力……”
“前辈见识不凡,确是如此,”天缺笑道:“要我做什么,前辈尽管吩咐。”
“痛快,”树妖赞赏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现在身共两道禁制。一道是狼王把我困在洞底不见天日的。这个随着狼王离去已除。
“另外一道是上天把我困成树妖不得离开此地的。本来随着刑期结束,我自己就可以把禁制除去。但这千多年来,被狼王搞得我怨气太重,已丧失解除禁制之能。所以就有劳小兄弟了。”
狼王那道禁制解除后,它第一时间就是冲上来解除那道原初的禁制,结果却因为怨气太重被生生挡了回来,使得它迁怒于天缺,侵袭他的灵台。
之后的举动,也都是因为这个。
绝望令得它破罐子破摔!
但经过交手后,它却越想越不对劲,这二人怎么看都不像为虎作伥的人。便抱着希望对天缺的心性人品加以试探。见他信守承诺,言出必行,人极可靠。
便放心求救。
至于它表现出害怕天缺拿锯锯它的举动,全都是装的,借以让对方获得心理平衡罢了。它搞得对方一肚子的浊气,不被人家扳回来,终究不太好。
就演了这么一出。
“你好啰嗦,”见它半天不说重点,翩翩有些性急道:“赶快说怎么救你吧!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好好好,”树妖尴尬地笑了一声儿,“我很多年都没跟人说过话了,就没刹住。小兄弟我要你们做的很简单,只要帮我把所有的花都摘了就行。之前的灰化是个障眼法,骗你的……”
一听,天缺二人吓了一跳,这么大一棵树少说也有上万的花蕾,最难的还是花枝不是木材而是粗如儿臂的石头,摘起来很是费力,天缺试过的。
但既然答应了别人,也只好照做。
树妖说完,又赶忙填坑道:“你们放心好了,我还顶得住。较之受困洞底,疼都不叫事儿。”
“那就得罪了,”天缺道,以意念化雪为锯,跟着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