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天缺凝立窗前,看着被断去手足的悬河高岸,心下哀叹一声,跟着又把目光投往极远处的一道少年身上,是那个挨打的凤尾学院的弟子。
同门和武师都睡下了,它却没有,偷偷地跑到郊外痛哭出声,发出一阵阵带有隐忍意味的恨意。
“天缺哥哥你睡了吗?”
高芜湘敲门道。
随着双方的关系渐而熟络,她也改口公子称对方为哥哥了。
“还没有呢,进来吧。”
高芜湘推门进来,“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天缺道:“就是看看那个家伙在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去哭那么伤心。”
“也难怪,”高芜湘在对方身上蹭了一下,趴窗户上道:“被同门孤立成这样,是谁也受不了。”
被孤立这种感觉,天缺当年可没少经受,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关注,叹气道:“可惜它现在战力太低,经受不起我给它开挂,否则有那群人好受。”
“来日方长,”高芜湘道:“反正凤尾城你也要去的,到时再想办法不迟。”说着就叹气道:“唉,说来我也好久没见到大使叔叔它们了,也不知道它们跟黑山国交涉得怎么样了。”
“要不要给它们通传个消息,”天缺道:“你这样跑出来消息全无,它们肯定快急死了。”
高芜湘摇了摇头,“不用,它们很放心我的。有这个在,它们能跟踪到我的情况……”从白皙的脖子里扯出一个心形的绿色挂坠,又放进去了。
天缺点了点头,“这就好,我就说嘛,你怎么也不急。”高芜湘莞尔一笑,“堂堂鬼宗国怎么说也有几件宝贝,不然我爹也不放心我跟出来。”
突然极远处闪过两道亮光,跟着又消失了,是正然激战的醉音和烟雨萌,使得天缺心下陡然生出一丝波澜,想了想,又都抛出脑后了。
第天他们去了趟北山府,见北山雨夕情况已经差不多了,便行动了起来。因途中又遭到乔装成小女孩的烟国杀手伏击,而且伤到了高芜湘,使得天缺极是震怒,决定予以还击……
“真的要去吗?要不还是算了吧!”高芜湘有些不放心道:“正是救人的时候,我觉着还是别节外生枝了,我又没被怎么样。”
“不行,”天缺态度极是坚定,而且目中少见的迸出狠戾的神色,“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底线。它们伤害我,我可以忍。但若连你也要伤害,那就是触到我的底线了。我一再忍让却换来对方步步紧逼,也是时候跟它们玩把大的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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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空山豺狼谷,北岳神溪跟数十位弟兄们围火而坐,笑声里散发着烤狼肉的香味。都饿了一天了,闻着肉香,每个人肚子里都发出咕咕的叫声。
肉还没熟,为了驱寒,都拼命往肚子里灌酒,谈笑风生,一片高乐。大雪纷纷扬扬的。
作为烟国杀手,打被派来此处的第一天起,它们就一直在忙。虽然还没能完成任务,截杀掉白影人,但也给对方制造了不少麻烦。
本来此行它们也没被布下务必除去对方的命令,三公子只要它们见机行事就可以了,能除去最好,不能的话也别勉强,要保存有生力量做大事。
虽然期间损失了几位成员,但并不影响什么。唯一令它们有些不快的是,三公子居然还派了烟雨萌过来。此女深居简出,向来不问世事,并没听说过她投靠烟国之事。而派回去打探消息的人也是至今未归。
这让作为头领的北岳神溪满腹狐疑。
“头儿,”其中一位名叫绿柏青的成员道:“冲观之那小子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不会是折对方手里了吧?要不要过去看看?”目中满是忧色。
“嗯……”北岳神溪扬了下手,“作为杀手,生死乃家常便饭之事。回来最好,回不来就和死去的弟兄们同等待遇。不是我狠心非得要它去冒险,而是是时候给对方来记重拳了,老这么不痛不痒的,他还真以为我们烟国无人,没见他从容的……”
绿柏青心下暗叹一声:“祸不及家人,你这样做可有点违纪了。若被国主知道此事,你这头领的日子估计也就离结束不远了。烟国这些年之所以被世人误会为暗夜幽灵,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极端分子在。那小姑娘那么乖巧可爱,你说你动她干嘛?”
“他娘的,我总觉着烟雨萌这事很蹊跷,”另一位名叫夜无声的成员道:“突然跑出来跟醉音以烟国的名义打生打死,谁知道是不是假的。”
“莫急,”名叫西河云生的成员醉道:“等海龙河回来,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说起来那小子还真是个人物,”绿柏青往火堆里加了些树枝,道:“不过四十万的战力,却能在三方的围攻之下活到现在,而且每次都全身而退。放眼天下,这样的人物不能说没有,但也是极少见了。”
“算他倒霉吧,”北岳神溪道:“若非国主需要他这样的人来转